事有輕重緩急,南關外番蠻部落欲興刀兵,留給太子康驍的時間不多了。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等不了孫功,也等不了董孝通了,戰事當前,可施雷霆手段,這就是小二被老六派來的原因。
齊燁出了大宅,翻身上馬,八十壯漢持刀背弓小跑前進。
身側喻斌欲言又止,季元思是個愣頭青,直言不諱。
“姐夫,去了就說查案,會不會打草驚蛇???”
“顧不得那么多了。”
“可尤烈是知府…”
不等季元思說話,齊燁一夾馬腹,帶著眾人趕向柳州府衙。
事實上尤烈的嫌疑已經很大了,不說別的,光是地牢關押兩個妓家這件事就被列為了頭號嫌疑人,原因無他,地牢守衛松懈。
呂元嘉剛死,地牢可以守衛松懈。
呂元嘉的尸體被燒了,地牢還是守衛松懈,單單是這一點就足夠引人懷疑了。
一行人到了府衙后,劉旺打了個手勢,八十人分出一半,光天化日,眾目睽睽,將府衙圍了個水泄不通。
齊燁沒有下馬,只是騎在馬上注視著慌亂的府衙,注視著驚恐的衙役和一眾官員亂成一團。
片刻后,身穿官袍的同知溫濤走了出來,明明戰戰兢兢,卻直視著齊燁,攥緊拳頭。
“敢問世子殿下這是何意,何故令親隨圍我柳州府衙。”
齊燁打了個響指,喻斌翻身下馬,從懷里掏出了一塊腰牌遞了過去。
這就是喻斌的聰明之處,剛剛太子殿下說的是試探一番后見機行事,齊燁明顯不想試探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帶著這么多人趕來。
溫濤接過腰牌,定睛一看神色劇變:“親軍統領?!”
“不錯,抱刀司親軍統領正是本世子的義子…就是本世子。”
齊燁抬高了音量:“幽王府護院隨從不可圍住你柳州衙署,可若是親軍營抱刀司司衛,莫說你柳州衙署,便是京中六部九寺也可圍,柳州知府尤烈何在!”
這話就有點自謙了,當時工部被半鍋端的時候,就他和阿卓、旺仔三人,仨人給一個衙署包圍了,還沒帶司衛。
“就知殿下赴南來我柳州非是因軍器監一事?!?
突兀的聲音從轉角處傳來,尤烈出現了,并沒有穿官袍,而是儒袍。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現在已過辰時,尤烈非但不在衙署之中署理政務,反而還穿著儒袍便裝出現在了衙署之外。
親軍散開讓出了一條路,尤烈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自然擺動,面色波瀾不驚。
“柳州知府尤烈,見過殿下,見過…親軍統領?!?
“兩個原因,我需要解釋。”
齊燁不知南關外各異族部落集結了多少兵力,他甚至不知道會不會打,可他能從康驍的臉色和反應看出一些端倪,大康朝如今看似太平,實則在平靜的表面下暗藏不知多少危機。
世家林立,把控朝堂。
以文抑武,風氣不曾消退。
地方豪族占著大片土地,百姓人人牛馬。
貧富差距大的不可想象,窮人最大的財富是健康和體力,而有錢人最大的財富卻是窮人。
軍伍待遇差到了極點,好多折沖府和邊軍常有軍餉拖欠之事。
都是弊病,都是危機,有些大,有些小,這就是大康朝,任何事,任何危機,一旦出現卻不及時處理的話,很容易造成連鎖反應。
前朝不正是如此嗎,老六能夠推翻前朝建立大康朝,并不是老六民心所向,也不是他可以帶領著北地和西關精銳抗衡整個國朝,而是因為他推倒了多米諾骨牌,所有不穩定的因素全部暴露了出來。
這才是齊燁恐懼的緣故,任何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