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頭剛想再說,卻見桓怏已經(jīng)順著長廊走出了很遠(yuǎn)的路了,他便忙不迭的加緊腳步追了上去。
桓怏來到了衛(wèi)姨娘的院子里,卻見幾個守門的丫鬟和老婆子們正在分今日賞賜下來的東西,竟誰也不曾瞧見他進來了。
他懶得理會這些丫鬟們,也不管什么禮數(shù),便要推門進去,卻聽見里面隱隱有人說話的聲音。
他一邊推開屋門,一邊怒道,“不是要回去用飯嗎,你可知本少爺?shù)攘四恪?
然而他才進了屋內(nèi),卻見屋內(nèi)竟是護國公和衛(wèi)姨娘,那衛(wèi)姨娘正侍奉著護國公洗腳,身上只穿著褻衣,見他進來了,臉上一陣紅紫,忙拿過一旁的衣衫來,勉強披上。
護國公怒道,“怎么連半點的規(guī)矩也沒有了,連通報也不會了不成?”
桓怏的目光在屋內(nèi)逡巡了一圈,不由得臉上一陣慘白,瞧著這樣子,絳墨根本沒有來這里,可明明是衛(wèi)姨娘叫了她過來的。
“阿怏,這樣晚了,究竟是什么事情?”衛(wèi)姨娘臉上勉強擠出親切的笑來。
“適才跟絳墨在一塊,沒想到一會子的工夫竟不知曉去了哪里,這便來這里瞧瞧她來過沒有?!被糕笥袟l不紊的說,“姨娘可見到她了?”
衛(wèi)姨娘忙笑道,“今日一天都未曾見到她了,許是去旁的地方了,我這就叫幾個小丫鬟替你去找找,咱們府邸大,只怕不知走到哪里去了,你也別急?!?
“不必了?!被糕竽樕桨l(fā)的難看,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才出了衛(wèi)姨娘的院子,便瞧見賴頭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他不由得想到適才在路上瞧見了不才,皺眉問道,“咱們適才在何處瞧見的不才?”
賴頭皺了皺眉,思索了一下,忙道,“是翼然亭。”
桓怏匆匆忙忙趕到的時候,不才還在那里,見了桓怏滿臉怒意的過來了,剎那間臉色頓變,正要跑過去給亭子內(nèi)的人送信,卻被桓怏冷聲叫住了,“若是你敢跑一下,本少爺便打斷你的腿。”
不才知道他的脾氣秉性,什么事情做不出來,只得跪在地上,竟不敢再去通風(fēng)報信了。
桓怏叫賴頭在這里看著他,自己徑直的順著長廊上的臺階去了翼然亭,卻見那雕梁畫柱的亭子處,周圍點著無數(shù)的紅燈籠,而中央?yún)s坐著兩個人。
心底無數(shù)的怒火一下子迸發(fā)出來,他只恨不得上去將兩個人打死,但他還是不由得想去絳墨那凄楚的眼神來,她說過她愛他,要他相信她的。
終于,他還是收斂了所有的怒氣,慢慢的走到了翼然亭上,卻見那石桌上置放著一個空蕩蕩的酒壇子,而絳墨趴在石桌上,桓蘅見他過來了,只是微微的抬了抬眼睛。
“她醉了。”桓蘅的聲音有些暗淡,“帶她回去罷?!?
桓怏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旋即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卻見她慢慢的抬起頭來,旋即一陣酒香迎面而來,而她烏沉沉的眼底里一片瀲滟,似乎是真的醉了。
“你喝了多少?”桓怏見她的衣襟已經(jīng)濕透了,不由得又氣又惱,難道這女人用衣服喝酒了不成。
絳墨與旁人不同,若是旁人喝醉了,或是大吵大鬧,或是滿口胡話,或是拿刀砍人,失了分寸,而她只要一喝醉了,便十分的聽話,而且聽話的有些怪異。
絳墨的酒量很好,平生也沒有醉過幾次,而很少有人知曉,她喝醉了之后有多么的溫順,就不吵也不鬧,竟跟什么事情也沒有似的,只是別人問什么便說什么,吩咐什么她都會十分乖巧的去做。
即便是有人叫她現(xiàn)在拿著刀子抹了脖子,她也是十分溫順的詢問,要用哪一把刀子。
果然她聽見了桓怏問自己喝了多少,便伸手將那酒壇子給拿了過來,用手指比了比,“大概這些都是我喝的,剩下的便是桓哥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