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氏也滿臉討好的站在他的身邊,瞧著桓怏說道,“我的小少爺,還是給我罷,我們都是做慣了這些的粗人,您怎么能做這些呢?”
絳墨清楚的看見一滴滴的汗珠從桓怏的額頭上滑落,然后慢慢的落到他的衣衫上,那麻布的灰衣上,洇出了一大片濡濕的痕跡。
她不忍再看,只慢慢的回到了屋子里,滿臉的煩悶。
只是中午的時候,那趙氏難得殷勤的扶著她來到餐桌前。絳墨瞧見那餐桌上已經置放了幾道菜色,瞧著倒是有幾分的賣相,即便這幾日絳墨一直沒有好好的吃一頓飯,但卻沒有半點的胃口。
桓怏正坐在桌子前,即便一身的粗布衣衫,卻隱約能瞧見他周身的氣度,自然是與旁人不同的。
絳墨坐在了他的身邊,兩個人緊緊的挨著,但彼此卻是沉默無言,竟好似兩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
而就在這時,卻見桓怏遞上來一碗米飯,沖著她笑了笑,眼底竟帶著幾分的討好之意,“這可都是我親手燒的菜,你若是覺得哪里不好,明日便改了。”
絳墨找那正用筷子夾了一塊豆腐,正要放在嘴里,聽見餓了這樣的話,漆黑的眼底頓時帶了一絲的哀痛,但隨即藏匿起來,她隨即將筷子撂下。
“是不是不喜歡,這可是我第一次燒菜,你想要吃什么,我現在就去燒。”桓怏的眼底似天上的星光,那樣的璀璨皎潔。
絳墨害怕自己下一秒便會心軟,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后站起身來,“瞧著就惡心,能有什么胃口。”
她的余光瞥見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卻見上面隱隱的滿是被燙出來的水泡,還有便是劈柴磨出來的血跡,只一眼便是觸目驚心。
飯桌上的眾人也是滿臉的錯愕,只想著這桓家的小公子紆尊降貴得來他們家里做牛做馬的,這絳墨不但不領情,反倒這樣的冷言冷語的。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還不快向桓小公子賠罪!”她的父親嚇得臉色蒼白,只恨不得將絳墨綁起來,讓他給桓怏磕頭認錯。
桓怏哪里受過這樣的屈辱,伸手便要將滿桌子的菜掃在地上,卻還是忍住了心底的怒意。
絳墨回到屋子里之后,便一直沉悶的坐在床榻上,也不言語,而桓怏也似乎是累了,只讓那趙氏騰出一間屋子來,他進去倒頭就睡,竟也不知何時能醒過來。
那趙氏也一心要攀附上這樣的高枝兒,便十分殷勤的來絳墨的屋子里侍奉她吃了藥,但又知曉她已經性情大變,也不敢詢問她的事情。
絳墨喝完那藥,正要伸手拿起一顆果脯,卻忽然抬起眸子,慢慢的道,“你去給我找個媒婆過來。”
那趙氏不知她又要做什么,但也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去做,果然沒一會子的工夫,便帶著一個穿紅戴綠,滿面脂粉的媒婆過來了。
絳墨靠在床榻上,瞧著那媒婆,眼底沒有一絲的波瀾,“我想要成親,不管那人是何人,我都會嫁過去。”
那媒婆將絳墨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卻見她病歪歪的模樣在帶著一抹我見猶憐,生的倒是十分的標致,便轉了轉那透著精明的眼珠,笑呵呵的道,“我這里啊,倒是有一樁好婚事,城北的肉鋪錢老板前些日子剛死了老婆,正要娶個續弦,雖說他膝下已經有了兩個半大的孩子,但家里也有好幾個肉鋪子,保證讓姑娘來日衣食無憂。”
那趙氏和絳痕在一旁聽的是目瞪口呆,她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絳墨竟放著公府少爺不嫁,竟要嫁給個屠戶當續房。
那趙氏忙上來,拉著絳墨的手道,“好閨女,你這是病糊涂了不成,那桓小公子這樣的癡心的一個人,你又何必這樣的傷了他的心呢。”
絳墨眼底卻是一片的冷然,“難道天下的男人除了桓家的,便再也沒有旁人了嗎,便是嫁貓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