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夢嵐心下了然,傲慢不減。
直到第四天一早,覃念露焦急地敲著她的房門。
她臉上驚疑不定,慌亂不已,賀夢嵐抿著唇,強壓下心中那股不安,問道:“出什么事了?慌慌張張的?”
覃念露唇瓣囁嚅了兩下。
臉色發白:“爸爸身邊的周秘書來了,說是……送離婚協議書!”
覃念露還有未盡之語。
周曲表面上笑吟吟的,實則對她已經不那么客氣了,直接稱呼覃小姐,態度冷淡疏離,說起送離婚協議的事,原話是:
“律師擬定離婚協議后將郵件發給了太太,但沒等到回復,先生讓我親自送一趟,太太滿意的話直接簽字,不滿意可以找律師商議,離婚之事勢在必行,不能和平解決那就等法院傳票。”
覃念露手上拿著那份文件。
上面赫然印著一行大字:離婚協議書。
她指尖有點顫抖,像是捧著什么燙手的山芋。
賀夢嵐整個人一呆,待到反應過來,“啊”的一聲飽含憤怒與震驚的低呼,奪過那份協議書撕了個稀巴爛。
“覃展鴻!他怎么敢的?!”
賀夢嵐又氣急又羞惱,覃展鴻讓人到她娘家說這樣一番話,不僅是打定主意和她離婚,還狠狠打了她的臉!
她怒意上涌,氣得面色赤紅,胸口起伏不定。
這邊的動靜早就驚動了賀家人。
賀博軒低頭瞧著地上被撕爛,但依稀可辨的離婚協議書,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
定了定神,才一副和事老的模樣壓低聲音:“大姐,這段時間你鬧得太過,動不動就回娘家,還有那天在醉仙居……你放低一些姿態,姐夫不是狠心的人,你們還有孩子呢,怎么能離婚?”
賀夢嵐眼眶猩紅,近乎咬牙切齒地說:
“憑什么要我低頭?”
“離就離,我還怕了他不成?!”
“沒有覃夫人這層身份我還活不下去了嗎?!”
看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態度,賀博軒心有戚戚又氣得要死。
一旁的賀太太石靜差點沒笑出聲,邊嗑瓜子邊攬著跟鵪鶉似的賀安然嘖嘖稱奇,倏地又想到什么臉色陰沉下來。
自賀夢嵐嫁進覃家,十指不沾陽春水,怕是早就不知道什么叫社會什么叫工作了,沒有覃夫人這層身份,她想過得風流瀟灑,那不就得賴上自家了嗎?
頓時,她柳眉倒豎,暗道不好。
一家人同在一個屋檐下,卻各懷鬼胎。
唯有覃念露慘白著一張臉,站在原地如同石化了一般。
這些日子,爸爸對她的態度本就越來越冷,全靠媽媽威脅才讓她在覃家留有一席之地,如果他們離婚了,自己于情于理都沒臉賴在覃家。
覃展鴻是打定主意要和賀夢嵐離婚了。
從周曲的態度也可見一斑。
想到這,她看向賀夢嵐的眼神忍不住帶上些許怨懟與遷怒。
若媽媽能放低些姿態,不那么較真哪還會有今天?
賀家,賀家,賀家!!!
她眼里只有她的娘家,很多矛盾都是因賀家而起,不然……
覃念露只覺得眼前發黑,腳步踉蹌了兩下。
背后傳來一陣力道,男人的手臂攬住她的腰,覃念露抬眼一看,是賀逸然。
正滿臉心疼地站在她身后。
覃念露仰頭看著賀逸然,心底有點惡心,有點厭煩,卻還有一絲不知名的快感,仿佛昔日那種眾星捧月的日子又回來了。
她吸了吸鼻子,淚眼迷離,如一只惶惶無措的小獸,怯懦地喚了一聲:
“逸然……”
“我可以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