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介賓吃完飯后,晃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教研室。
而教研室里面,老唐跟老劉居然還沒下班,而是正在討論脈診。
巧了這不。
不過也很正常,之前老唐門診坐冷板凳,現(xiàn)在因為有李介賓給他當幕后黑手,他門診量多了起來,一旦臨床實踐起來,肯定會想方設法彌補自己的不足。
作為一個中醫(yī),他不會號脈……這是不能承認的,承認了就太沒面子了。
而老劉是會的,眾所周知,《傷寒論》是王叔和整理的,而王叔和的《脈經(jīng)》又是第一部脈學專著,乃是石破天驚的存在。
《傷寒論》里面,王叔和夾帶了不少自己的私貨,里面關于辨脈的內(nèi)容,一直都有爭議到底是不是仲景原著。
“阿賓,來了?快點說說,你怎么看這脈法?”兩個人爭的面紅耳赤,看到李介賓來了,仿佛看到了救星。
李介賓看著兩個大教授,冷哼一聲:“拉拉扯扯,有辱斯文。”
兩人這才坐直身體,目光炯炯的看著李介賓。
“遠古脈法其實是來源于《黃帝內(nèi)經(jīng)素問》的......”老唐抬頭,老劉低頭。
“我早就說了,《內(nèi)經(jīng)》才是醫(yī)學典范,你那《傷寒論》也是勤求古訓,博采眾方得來的。”
李介賓下一刻說的話,打擊了老唐:“但是《黃帝內(nèi)經(jīng)》記錄了十二診法、三部九候診法、人迎寸口診法、尺寸診法......卻唯獨沒有獨取寸口診法。”
老唐張大嘴巴,像掐著喉嚨了一樣。
而老劉則是嘿嘿一笑,示意李介賓繼續(xù)。
“獨取寸口是從《難經(jīng)》開始的,而這《難經(jīng)》是對《黃帝內(nèi)經(jīng)》的補充說明......”
《難經(jīng)》這個難字,其實念作為難的意思。
又有《八十一難》的說法,因為這本書是用來為難《黃帝內(nèi)經(jīng)》的,里面針對于《黃帝內(nèi)經(jīng)》的疑問疏漏之處,進行了提問與分析。
而《難經(jīng)》專論脈學的部分就有二十二難,是《難經(jīng)》首倡的“獨取寸口”,這一點得到了王叔和的大力推薦,特地編入了自己的《脈經(jīng)》中,并且將脈象簡化成了二十四種。
要知道,在《黃帝內(nèi)經(jīng)》里面可遠不止二十四種脈象!
《黃帝內(nèi)經(jīng)》作為現(xiàn)存醫(yī)學文獻中最早的經(jīng)典,有如此的地位并不是因為最早,而在于經(jīng)典二字。
不是沒有比《黃帝內(nèi)經(jīng)》更早的,但是都是散碎不成體系的內(nèi)容,因此難以稱之為經(jīng)典。
《內(nèi)經(jīng)》在對諸多古典醫(yī)論收集整理的同時,對脈診做了一次較大規(guī)模的整理,它兼容并包收載了脈診的理論原則和多種脈診方法,將許多失傳的、方法各異的、不屬于一家的內(nèi)容都囊括其中。
《內(nèi)經(jīng)》的脈診是遍診法。
涉及脈名和脈形甚多,有些是較明確的脈名,有些只不過是一句話或者一段形容脈象的文字,也有因為年代久遠,有其名而含義概念難解的。
“是嘛?我怎么沒注意到呢?”某內(nèi)經(jīng)大教授搖頭晃腦的說道。
李介賓嘴角一歪,開始報脈名:“浮、沉、大、小、滑、澀、細、疾、遲、代、鉤、盛、躁、喘、數(shù)、弦、濡、軟、弱、輕、虛、長、實、強、微、衰、急、散、毛、堅、營、石、搏、靜、緊、結(jié)、動、短、緩、絕、橫、瘦、徐、少、平、揣、鼓、革、促、勁、洪、調(diào)......”
“好了好了,別念了!我的頭都快要裂開了!”唐長老聽起來就跟緊箍咒一樣,他震驚的問道:“這是內(nèi)經(jīng)里面的東西?我怎么不知道呢?”
老劉嗤之以鼻,某內(nèi)經(jīng)教授說出這樣的話,羞不羞呀。
“遠古脈法嘛,原始古樸一點很正常。”李介賓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