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熙想招降他,自然會善待他。所以佘硯自來了鄞州后,吃穿用度上,楚熙都給了他最好的。
只不過怕他自盡,便派了影衛(wèi)日夜監(jiān)視著他。
白清蘭看著佘硯那張兇神惡煞的臉,對著他燦然一笑后,問候道:“佘老將軍,這幾日住在鄞州,吃穿可還習(xí)慣?”
佘硯冷著一張臉,惡狠狠問道:“你們這群小兒,到底想要如何?”
“我自然是來招降將軍的。”
佘硯一身傲骨,對南陌又是忠心耿耿,他怎么可能會背叛自己的家國
佘硯冷笑一聲,“女娃娃,你怕是做夢呢?本將寧死不降。”
白清蘭輕嘆,“我知道,所以我這不是來和你分析一下你不降之后會發(fā)生什么嗎?”
佘硯沒有搭話,只靜靜聽著白清蘭一字一句分析道:“老將軍,您自己想想,樊任與您是敵對,而之前在戰(zhàn)場上,我又對樊任說,您已經(jīng)投降,與我同流合污。現(xiàn)在樊任已經(jīng)逃回了南國,你猜猜,他會不會把這次戰(zhàn)敗失利的消息怪罪到您頭上?”
佘硯眸光微動,他眉頭緊鎖,心里卻是心痛不已。
樊任是名將,他若戰(zhàn)敗,將會毀了他的名聲。所以,他只能向順德帝找借口,說是佘硯投敵叛國,才會導(dǎo)致他們?nèi)姼矝]。
一旦順德帝得知此事,那他投敵叛國的消息將會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屆時他再回去,即便身上有一萬張嘴,他也說不清了。
流言可畏,蜚語誅心。
佘硯氣的渾身顫抖,緊握雙拳,指甲嵌入皮肉,流出鮮血,他也不覺得疼。
白清蘭從袖中拿出一方帕子遞給佘硯,安撫道:“將軍消消氣,也擦擦手。”
佘硯輕嘆一口氣,才將心緒平復(fù)下來。
但他依舊沒接過白清蘭手中的帕子,只是松了松緊握的手,鮮紅的血液從他手心順著粗糙帶繭的手指上滴落下來。
白清蘭將帕子放到床榻邊,繼續(xù)解釋道:“看將軍方才的模樣,應(yīng)該已經(jīng)猜到了樊任回去后會對順德帝說些什么。佘老將軍,流言蜚語,能顛倒黑白,致人死地。而佘老將軍您忠肝義膽又智勇雙全,您是難得的將才,也是我等后輩所敬重的英雄。英雄不該枉死于流言蜚語中,而該受人敬仰,風光無限的活著。所以老將軍,您就降了吧。御王愛才惜才,又是難能可貴的明主,您若降,御王絕不會虧待您,還會替您將這投敵叛國的罪名洗刷的干干凈凈,絕不會讓您沾染一絲污泥。”
佘硯雖說遭人陷害,心有不甘,可他依舊不愿投降,畢竟南陌才是他土生土長之地,而生養(yǎng)自己的父母也都是南陌人。
雖說南陌如今的小皇帝昏庸無道,但他身為武將,既已入朝為官,食君祿,受君恩,就要忠君事,盡其責。
佘硯即便滿身污泥,也不愿背叛他的母國。
佘硯面色緩和了些,不冷不熱道:“多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再勸了,我不會投降,更不會叛國。所以,你們現(xiàn)在要么殺了我,要么就放我回國。”
“回國之后呢?”白清蘭冷笑一聲,“染一身污泥后,就從容赴死嗎?”
佘硯面色一冷,“那是本將的事,不勞你個女娃娃操心。”
白清蘭垂眸,她眸光微閃,眼眶紅了幾分,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一滴淚水從她面上滑落。
佘硯見后,面色一僵。
他是武將,為人性格豪爽,忠烈勇武,在晏明的感染下,他治軍嚴明,又為人和善,不爭不搶,對百姓還寬厚仁慈,愛民如子。
只是常年在外征戰(zhàn)的他,和女兒家接觸的機會少,而性格沉悶又不善言辭的佘硯在見到面前的白清蘭流淚時,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他急忙問道:“你,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