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到拂雪院時,謝氏同余氏已經(jīng)喝了一盞茶了,見著她扶著丫鬟進來,兩人對視一眼,紛紛露出個狹促的笑來。
“母親恕罪,我來的遲了?!绷窒ЦI硇辛艘欢Y。
謝氏連忙叫起,讓人在身邊坐下,又拉著她的手將人細細打量了一番,看著她眼下雖撲了粉卻也蓋不住的淡淡青色,又是想笑又是惱怒,“這庭哥兒也太胡鬧了些。”
她雖未明說,但在場的眾人卻都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余氏作為長輩還矜持些,只拿了帕子掩著嘴角笑,丫鬟們都微微低下了頭,但泛紅的耳廓卻也出賣了她們的內(nèi)心。
作為當事人的林惜更是鬧了個大紅臉,急忙將手抽了回來,將頭轉(zhuǎn)向了一邊,為自己辯解道:“昨夜降了霜,屋子里有些寒冷,故而有些沒睡好?!?
“原來如此,不過我瞧你這面色倒是有些氣血不足的樣子,不如請了府醫(yī)來瞧瞧?!敝x氏也不拆穿她,反而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
“我那里倒還有些補氣益血的藥材,等會兒差人送到藏楓院去?!庇嗍弦娏窒幼鳎滩蛔∫财鹆硕号?,故意開口道。
林惜見著若是再任由她們說下去,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要毀于一旦了,連忙轉(zhuǎn)過身子開口岔開了話題道:“不是說今日要商議祭祖的事宜嘛,母親同二嬸也說給我聽聽?!?
二人見她實在窘迫,這才歇了打趣的心思,謝氏讓人給林惜上了杯當歸黃芪茶,這才開口道:“祭祖是每年都有的,倒也無甚稀奇的,不過今年庭哥兒封了世子,你又入了門,雙喜臨門,少不得要開了祠堂取出族譜,將你的名字添上去?!?
說罷抿了口茶,看著余氏又繼續(xù)道,“還有皋哥兒,之前在陜州也只是給祖宗們燒紙告知了聲,如今看著也是立住了,也該寫上去?!庇嗍闲χ鴳?yīng)了聲是,三人又就著話頭聊了一會兒,便也各自散去了。
林惜又扶著丫鬟的手慢慢往藏楓院踱步而去,謝氏見她走路實在艱難,又罵了賀蘭庭一通,本想派婆子抬著軟轎送林惜回去,卻被林惜果斷拒絕了。
若是叫賀蘭庭知道她無病無痛卻突然坐起了軟轎,定然以為她身子不舒服,肯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到時候她怎么說,難道說自己是因為受不住他昨晚的癡纏,今天腿腳酸痛連走路都費力嗎?那自己一張臉怕是都要丟盡了。
況且這兩個月確實過得太安適了,她也確實疏忽了對這具身體的鍛煉,想著即將到來的最后的劇情點,她抿了抿唇,決定從明天開始就將劍術(shù)訓(xùn)練提上日程。
賀蘭庭今夜果然回來得很晚,年末將至,皇帝雖已封筆不再處理朝堂上的政務(wù),但卻仍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來決斷,外邦的接待要如何安排,官員的年禮要怎么發(fā)放,除夕的宮宴有哪些流程,都需要他定下大的方向,底下人才好照著安排。
安國公作為惠帝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自然也忙得腳不沾地,他又有意叫賀蘭庭熟悉這些,便也求了惠帝帶上了他,多個人來幫他干活,且這個人還是素有才名的賀蘭庭,惠帝也自然樂得成全。
今日他們父子二人進宮便是為了十日后的除夕夜宴,除夕夜宴是皇宮一年之中大小宴會里最為隆重的一場,皇帝先是要登上摘星樓敬告上天這一年來的功過,再去到望月樓接受百姓朝拜,最后再回到宮中參加宴會。
這一系列流程表面看似簡單,但實施起來卻極為繁瑣,大到皇帝出行的路線規(guī)劃,小到宴上隨手賞下的一盤菜肴,都有著極為嚴苛的講究,雖然禮部皆有舊例可循,但卻仍是要在除夕夜宴前反復(fù)確認好每個細節(jié),惠帝在這方面又是個極講究規(guī)矩體統(tǒng)的,因此今日專門召了禮部官員和安國公父子進宮,從頭到尾將夜宴那日的流程演練了一遍,力求不出一絲差錯。
這一演練不要緊,可苦了一眾隨侍官員,硬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