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歡下了馬,立即小跑著向宋成暄軍帳中走去。
按照她估量的時間,宋成暄現在應該還沒著甲胄,說不得正讓永夜清理傷口。
軍帳中亮著燭火,人果然還沒走,徐清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宋大人在嗎?”
清脆的聲音傳來。
永夜立即迎了出去。
徐清歡立即詢問“宋大人的傷怎么樣?”
永夜道“正在換藥。”說著撩開簾子請徐清歡進去。
宋成暄抬起頭,目光就落在徐清歡的臉上,匆忙趕路,讓她的臉頰有些微紅,氣息比往日要急促,走進來之后,她的視線就徑直落在了他的傷口上,大約看到他的傷沒有大礙,那微微蹙著的眉頭才松開了些。
“還好……”她脫口而出,自然而然上前接替永夜為他包扎傷口。
她一路上擔憂他的傷勢,沒有多想就來到這里,可將傷口處置完之后,她就有些后悔了,早知他沒事,她就該等在賬外看宋大人威武的雄姿,何必要在這里細致地體會宋大人著裝的過程。
這男人始終在看著眼前的沙盤,沒有自己動手穿著甲胄的意思。
襯甲、短袍和鎖子甲都擺在那里,這些東西繁復地讓人咋舌,她不由地想到之前為他系紅繩的事來,希望不要再有尷尬的事發生。
眼見永夜是不可能來救場,徐清歡只得硬著頭皮拿起了短袍。
宋大人倒是很配合,無論她怎么擺弄他都不做聲,即便她將襯甲穿反了,他也仿佛沒有察覺。
她只好又扒下來重新穿上去,而他眼睛瞇起,讓人看不出那到底是什么神情。
終于將鎖子甲扣好,宋大人就變得威風凜凜起來。
徐清歡仰頭查看自己的杰作,不知為何她仿佛看到宋大人的嘴角微微上揚著,其中分明含著一絲笑意。
這是在嘲笑她笨手笨腳嗎?
下一次再遇見這樣的情形,她轉頭就走,就讓他衣不蔽體地站在人前,看他還能讓將士心服口服。
腹誹著這些,她還是妥當地幫他整理好腰帶。
接下來就該功成身退。
此時,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
“我要見薛總兵和宋大人……你們要帶我去哪里。”
“放開,放開……你可知我是誰……”
徐清歡向外看去“外面發生了什么事?宋大人是不是要去看看。”
“不必,”宋成暄道,“此戰對于大周萬分重要,常州將士之前損傷太多,生死存亡之役,為了更有勝算,我方才讓軍師將城中所有上過軍功冊、有軍功的人都帶過來隨我們一同出征。”
所有上過軍功冊的人,當然包括那些世家、大族子弟,他們在衛所掛名準備憑此入仕,許多人根本不曾握過武器穿過戎裝。
既然宋成暄這樣安排,自然不會漏下鄭家和閆家的子弟,帶著這些人的子弟上陣,讓他們嘗嘗驚慌失措的滋味兒。
這樣一來她做事就會更加容易。
徐清歡看向宋成暄,他也一言不發地望著她,仿佛在等著什么,徐清歡的心不禁有些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