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梁淺低垂著眉眼,盯著自己的腳尖,迷惘又為難。
母親她這時候是絕對叫不出口的,今后可以不叫,她也不會叫,反正她是小地方長大的丫頭,不懂規(guī)矩,她們這樣寬厚的人,自然不會和她計較。
“別為難孩子。”
蕭燕一如之前的溫柔和善,“你既回來了,就和云州一樣,當(dāng)這里是自己的家。”
蘇梁淺身后的桂嬤嬤皺眉,蘇梁淺抬頭,一雙眼睛明澈,“這本就是我的家。”
蕭燕怔住,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蘇梁淺抿了抿唇,繼續(xù)問道“這難道不是我的家嗎?”
蕭燕被問住,還是一旁的方嬤嬤反應(yīng)快,“這自然是小姐的家,只是,云州不比京城,夫人是怕您拘謹(jǐn)了。”
“哦。”
蘇梁淺拖長著聲哦了聲,讓人覺得意味深長。
她的態(tài)度始終不冷不熱的,讓本就一肚子火的蕭燕也沒了演戲的心情,正這個時候,有下人送了茶水上來,蕭燕接過,喝了一口,壓住心底的郁氣和怒氣問道“杜嬤嬤呢?”
關(guān)于這次讓蘇梁淺身敗名裂的計劃,蕭燕一直都覺得是天衣無縫萬無一失的,現(xiàn)在這樣的結(jié)果,她根本是一頭霧水,完接受不了。
如蘇梁淺所想,蕭燕至今都不知道杜嬤嬤的事,還想著杜嬤嬤一直都和蘇梁淺在一起,能從她嘴里了解些情況。
“死了。”
‘砰’的一聲,蕭燕手上還沒放下的杯盞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她抬頭看著蘇梁淺,目光凌厲,不敢置信,“你說什么?”
蘇梁淺也抬頭,直視著蕭燕難看的臉色,平靜回道“我說,杜嬤嬤她死了。”
蕭燕蹭的站了起來,“死了?”
蕭燕手扶著木榻中間的小桌子,聲音尖銳,“杜嬤嬤身體向來健朗,好好的一個人,怎么說死就死了?”
桂嬤嬤看著情緒失控的蕭燕,攔在蘇梁淺身前,蘇梁淺淡然的站在桂嬤嬤身后“夫人這是在怪我?”
方嬤嬤乍聽到杜嬤嬤死了的消息,也是一愣,直到蘇梁淺開口才反應(yīng)過來,不過和蕭燕的悲慟不同,她心里更多的是竊喜。
同為蕭燕身邊的管事嬤嬤,她做的事出的主意還多些,但杜嬤嬤仗著蕭燕乳娘的身份,并不將她放在眼里,說話更是難聽,蕭燕雖然重用她,私心卻更偏袒杜嬤嬤,兩人積怨已久,杜嬤嬤的死,正和她意。
她走到蕭燕跟前,暗示性的按了按她的手,“奴婢叫人進來將屋子里的碎片打掃干凈。”
很快有丫鬟進來清掃地上的碎片,同時給蕭燕送上另外的熱茶,蕭燕又是傷心又是氣怒,想發(fā)作但想到蘇梁淺身上尚未取消的婚事,生生給憋住了,“杜嬤嬤是去接你才出的事,她是我的貼身嬤嬤,難道我不該問清楚嗎?”
雖然說話的聲音沒那么嚇人,但責(zé)怪的意味還是很明顯。
“既然夫人想知道,桂嬤嬤,你就如實說了。”
桂嬤嬤道了聲是,看著蕭燕道“杜嬤嬤到云州時,恰逢小姐院子走水,小姐身體不適,不能馬上動身,杜嬤嬤呆不住,去了賭坊,看中了被人拿來做賭本的東西,非說是夫人的,要奪過來,那人自然不同意,雙方動起了手,杜嬤嬤打他不過,將府里帶去的護衛(wèi)都叫上了,對方也叫了一伙人,那群人厲害的很,把府里的護衛(wèi)都?xì)⒘恕!?
“胡說!”蕭燕并不相信,冷哼了聲,“我沒去過云州,那里的人,怎么會有我的東西?”
“我也覺得奇怪啊,但杜嬤嬤是您的貼身嬤嬤,跟您那么久,她也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又怎么會看錯呢?”
“我看就是你在扯——”
謊字還未說出,蘇梁淺已經(jīng)走到了桂嬤嬤的身前,手上多了樣?xùn)|西,在蕭燕的眼前晃了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