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那冷汗可就滲出來了。
上海縣離杭州府那么近,孫亦諧的名字他能沒聽過嗎?連長相他都聽過,只是以前確實沒見過而已。
更關(guān)鍵的是,黃東來的名字,他也聽過……
咱前面說了,魏老爺過去也是在京城當(dāng)過官兒的,雖然現(xiàn)在是調(diào)到地方了,但他在京城里肯定也有交好的同僚。那個年頭,官場上的朋友,有些個書信往來,是很尋常的事,而信的內(nèi)容,除了互相問安的客氣話,自也有不少閑筆。
前兩年,魏老爺就曾在好幾個京城同僚的書信中,看到了同一樁閑話逸聞,那大體就是說呢,江湖上有位叫黃東來的少俠,在周口干了一件很驚人的事情……這事兒列位看官應(yīng)該都很清楚,咱就不再重復(fù)贅述了。
眼下魏老爺同時聽到這兩人的名字,再看了看他們的長相,結(jié)合自己知曉的一系列傳聞,以及方才聽說的關(guān)于他們在星輝樓的那番牌面……這一琢磨,全對上了啊。
「呵呵呵……」兩秒后,魏老爺那一身官威瞬間就蕩然無存,隨即他就滿臉堆笑,起身拱手道,「原來是孫賢侄啊,這不大水沖了龍王廟嘛……來來來,你們幾個,快給三位賜座!」
這會兒再看跪地上的金浀啊,整個人仿佛一條凍魚似的,倆眼珠子瞪得提溜圓,身子僵得一動不動,連大腦都在驚恐中幾乎停止了思考。
也別說他了,站那兒待命的衙役們見了老爺這態(tài)度都愣了好幾秒,隨后才在劉捕頭的眼神和手勢催促下趕緊把凳子搬了過來。
待孫黃
胡三人坐好了,魏老爺又主動走上前去,笑盈盈地套起了近乎:「賢侄,本官與你們杭州府的盧大人乃是舊識,他在與我的書信中,可沒少夸你啊。」
這話呢,半真半假,盧文的確跟魏老爺是舊識,也的確在書信中提過孫亦諧,但是不是夸呢……這個大伙兒可以自己琢磨。
「呵……大人見笑了,小可那都是些虛名而已。」孫亦諧也是張口就來,「倒是魏大人您那忠君愛國、公正廉明的名聲,我在盧大人口中沒少聽吶。」
反正是套近乎瞎吹比,孫亦諧也不怕閃著舌頭,實際上他就連對方姓魏這件事情,都是在路上順耳從捕快們的對話中偷聽到的,更別說什么名聲了。
當(dāng)然,他這牛逼怎么吹不重要,管用就行。
「唷!豈敢豈敢,這話說得……本官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魏老爺這回應(yīng)的也是實話,他確實不配那八個字的評價。
不過,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此刻這屋里誰都能看出來:今兒這案子,魏大人拉偏架時,可就不是向著金浀了。
「哦對了,我介紹一下,這兩位,都是我的朋友……這位是蜀中黃門的少主黃東來,這位胡聞知胡先生。」接著,孫亦諧便順勢向魏老爺報了另外兩人的名字。
已經(jīng)有了一定心理準(zhǔn)備的魏老爺也是趕緊與那兩人互相施禮,并寒暄了幾句。
這整個過程中呢,被他們晾在那兒罰跪的金浀,從各種角度來說,人都已經(jīng)麻了……他現(xiàn)在腦子里想的已經(jīng)不是怎么誣告別人,而是怎么在這個局面中脫身了。
「哦……原來幾位剛從東瀛那兒回到中原不久啊,那還說什么呀,‘曹樂"肯定不是你們啊,這是有人栽贓陷害啊!」又聊了幾句后,那魏老爺馬上就抓住個節(jié)骨眼兒,將矛頭一轉(zhuǎn),「金浀!說,是不是你在搗鬼!」
「大人!小人冤枉啊!」金浀自不會坐以待斃,他多少也要掙扎一下,「小人也只是……是……看他們?nèi)齻€不像本地人,又在這大晚上的到處溜達
,形跡可疑……所以才懷疑他們……」他也是邊說邊編,靠著急智在往外捅詞兒,「再……再說了,什么東瀛西瀛的……都是他們一面之詞,誰又能證明他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