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有用了,當秘密不再是秘密,趙仲湜對趙構便沒有了威脅。
就算殺了他,也改變不了什么,反而會讓事情越發的失控。
“你走吧~”趙構沉聲說道:“回你的府里去吧~ 沒有我的口諭,今后不準你再見任何人,便是你妻兒都不成。”
殺了趙仲湜會激起宗室對他的不滿,趙構不會那樣做。可忍下這口氣,他又心有不甘。
孤獨是一把刀,可以將一個好好的人折磨成瘋子。既然趙仲湜不怕死,那便讓他好好的嘗一嘗孤獨的滋味。
趙仲湜沒有想到,官家竟然會放過他。心中略微思忖便明白了官家的用意。
“呵呵~”趙仲湜的笑容是那樣的諷刺,他輕聲說:“你是想將我逼瘋啊?不過,你想錯了~ 我趙仲湜問心無愧,你逼不瘋我的。”
趙仲湜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突然頓住了腳步,他沒有回頭,但他的聲音在御書房中回蕩:“官家,我趙仲湜對得起列祖列宗!
只是我不知,您午夜夢回的時候可有想過,待百年之后如何去見祖宗?”
趙仲湜沒有聽到答案,他明白趙構不可能回答這個問題,話落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趙構低喃道:“百年之后如何去見祖宗……”
是啊,他該如何去見祖宗?他做的那些事可以瞞得過天下人的眼睛,卻瞞不過祖宗的英靈。
再說,他真的瞞過百姓了嗎?想到今日那些販夫走卒說的話,趙構心中一片凄涼。他想要的明君之名,怕是不會有了……
“于洪——”
于洪彎著腰跑了過來,恭敬的說道:“奴才在——”
御書房里靜了下來,趙構呆愣在龍椅之上,又想起了趙令廊。
他抬起手摸了摸臉頰,他覺得臉上有些溫熱,那是鮮血的溫度,是趙令廊的鮮血的溫度。
從前的一幕幕在腦海里閃過,最后停留在趙令廊那種被鮮血浸染的臉上。
“趙——趙構!你,你會后悔的——會后悔的——”
趙構想起了趙令廊死前說的最后一句話,心里五味雜陳。
邊關最近并不太平,完顏兀術言而無信,任由手下擾邊。滿朝文武,他卻挑不出一個能夠獨挑大梁的將軍來。
他從不后悔殺岳飛,換母韋太后還朝。可是他已經意識到,冤殺岳飛這件事,是他做錯了!
于洪不敢抬頭,彎著腰等著官家開口,過了良久,于洪等的腰都酸了,頭頂上響起官家的聲音:
“皇叔,終究是我錯了……”
于洪的腰更彎了,天子不會有錯,便是錯,也是別人的錯。可今日他聽到了什么?官家竟然說他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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