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話,趙嬤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謝臨淵自己也愣住了。
是啊,在旁人看來,宋晚寧如今這樣,大約都是拜他所賜吧。
他停下腳步,松開了手。
“再信我一次,好嗎?”
謝臨淵轉過身,雙手捧起宋晚寧的臉,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可眼前之人的瞳孔里卻看不見一絲波動,仿佛對他置若罔聞。
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
陸景之提著藥箱出現在院門口,見到這一幕霎時間變了臉色:“放開她!”
謝臨淵深呼吸了兩口氣,才勉強平復情緒,轉過身時剛好與沖進來的陸景之面對面。
他冷笑一聲道:“什么時候陸大人也能命令起本宮了?”
這語氣恢復了一貫的鄙夷,眸色也變得幽暗危險。
陸景之心下一驚,很快又恢復如常。
許是看這段時間謝臨淵對宋晚寧太過溫和,讓他差點忘了,眼前這個男人本就久居上位,予奪生殺,是不容人挑釁與冒犯的。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他恭敬行了一禮,再抬起頭來神情不卑不亢,言語間也找不出錯處,“宋姑娘如今心病未消,還請太子殿下高抬貴手,莫要再刺激她了。”
可謝臨淵仿佛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陸大人照顧了她半月有余,為何這病不僅不見好轉,反而還更嚴重了些?”
陸景之被嗆得險些繃不住,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心病本就難愈,需要時間調養,殿下若再激宋姑娘,怕是真要將她逼瘋了!”
“既然陸大人不會醫治心病,那就不要阻攔本宮。”謝臨淵耐心所剩不多,不想再爭執下去,“本宮比誰都想讓她好起來。”
“可也是殿下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的,不是嗎?”
陸景之微微揚起了嘴角,那笑里帶了些諷刺。
謝臨淵忍無可忍正要發作,衣袖忽然被人扯了扯。他回頭一看,宋晚寧正仰著頭在看他。
她嘴唇動了動,似乎在說“走吧”。
一瞬間,所有的怒火都消失了,他也懶得追究陸景之的頂撞之罪,心軟得快要化掉。
“好。”
謝臨淵笑起來,抬手理了理她額前幾縷被風吹亂的碎發,動作溫柔至極。
可當他想再次牽起宋晚寧手時,被她向后閃身躲過了。
他有些悻悻地收回手,在袖子里用力攥了攥,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依舊笑著道:“我們走吧。”
宋晚寧自己答應了,趙嬤嬤和陸景之也不好再攔,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院子。
寧遠侯府外,早有侍衛駕著馬車在等候。
扶著宋晚寧上了車,車門關上,謝臨淵才開口說了這一路的第一句話:“你是不是怕我對陸景之不利才答應我出門的?”
她把臉偏向另一邊,像是在看窗外的街景,并不回應這個問題。
像是猜到了她會這樣做,他低笑一聲,自顧自說道:“我不會的。”
正值早市,馬車外人群熙攘,熱鬧非凡。
宋晚寧盯著一張張一閃而過陌生面孔,依舊一言不發。
當垂在腿上的左手被拉起時,她才回過神試圖縮回去,可謝臨淵這次用了勁,不讓她掙脫。
他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打開,露出密密麻麻的針眼。
那些針眼已經結痂,有的已經愈合,只留下一個個深色的小點。
僅僅是看著它們,謝臨淵就好似能感受到那些尖銳的疼痛。
奇怪的是,他本人是一個對于痛感接受閾值很高的人,大大小小的傷受過無數,大部分時候都能保持面不改色。
可面對這些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