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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苑
白鈴蘭坐在圓凳上,慘敗著臉色,她的對面,李杏林已經收起藥箱。
白鈴蘭和婢女回來的時候,恰逢李杏林還沒離開,這便被請了過來。
白鈴蘭顫著聲音道“李神醫,我臉上的傷好了以后不會留疤吧?”
“疤痕不深,好好養著沒問題的。”李杏林淡漠的說著,背起藥箱要走。
白鈴蘭忙站起身來,“李神醫,今日是丫鬟冒失,沖撞了李神醫,還望李神醫不要在意,我一定好好管教。”
“嗯。”李杏林點點頭,不欲多說。
白鈴蘭還想再說,卻只能看著李杏林的背影抿住唇瓣,一側,翠竹不敢吭聲,她伺候的這個主子,她實在是太清楚了。
果然,下一刻,嘩啦聲響,桌子上的茶盞全部落地成了碎片。
白鈴蘭瞪著翠竹怒聲道“都是你,你請李大夫便請,陰陽怪氣的做什么?如今他對我臉上的傷勢這么不上心,要是留了疤怎么辦?!”
翠竹趕忙道“奴婢該死,奴婢當時也很客氣的請了,是他不給面子,奴婢自己自然無所謂,但他不給奴婢面子,豈不是等于不給小姐面子,這才說話重了些,奴婢沒想道……”她小心的看了一眼白鈴蘭,“小姐也別太擔心了,李神醫人品正直,必定不會因為那些小事隨意糊弄病人。”
她這話說的倒是事實。
白鈴蘭臉色稍緩,冷冷問“讓護衛去查了沒,馬車怎么回事?”
“回小姐的話,查了,說是套車的繩子老舊,忽然就斷了……”
“忽然就斷了……”白鈴蘭冷冷的重復,她沒有自己的車,那輛馬車是府中應急的車,平時不止她一人會坐,隔一段時間就會檢查,防止出事,怎么可能忽然就繩子老舊了,必定是有人故意針對她!
是誰呢?
翠竹也很快想到了那里,遲疑的道“今兒我們出去是臨時起意,府中的人應該不會在馬車上下手。”
那就只有外面的人了。
今天在外面,說得上過節的,只有那個婢女和女扮男裝的那對主仆了。
白鈴蘭冷笑,“果然是冤家路窄,我想好好與她商談,她卻不想好好跟我交流了!”
買汗血馬的錢可是她這幾年所有的積蓄了,封長情斷了她的財路,她本就不想簡單善罷甘休,卻又怕動作太大引起白瑾年注意,一直以來忍氣吞聲,現在倒好,竟這般來睬她!
翠竹見縫插針“一定是的,他們面上服氣,心里不服,乘著咱們去醉仙樓的時候在馬車上做了手腳,就是想害死我們,還有那個方炳,說不定在坐牢之前就把咱們說出來了,這個女人竟然一點也不顧忌海陵王府,根本不把咱們放在眼里!”
白鈴蘭的手慢慢撫上傷口,這會兒傷口已經不疼了,但她心里卻恨得咬牙,除了這張臉,她什么都沒有,如果臉都毀了,她還能干什么?
她真想一把火燒了那幾個人,但又怕被白瑾年發覺沒好日子過。
思來想去,她衣服也不披就朝著亦書閣走去。
她知道自己在白瑾年心中眼中沒有分毫位置,自己是不是破相留疤,白瑾年也不關心,但她那日偷聽到,今年皇帝點名要兩匹抱月國寶馬做貢品,如今白瑾年還沒找到,恰逢那人手上卻是有的,自己這傷勢,若和那兩匹馬牽連在一起,或許更值得一些。
白瑾年還沒休息,見她臉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眼眸略略動了一下,“這是怎么了?”
白鈴蘭眼中水霧重重,卻強忍著眼淚沒流出來,“這沒什么,我這會兒來找兄長,是因為今日出門的時候聽到一個消息。”
“哦?”白瑾年慢慢放下手中書本,“什么消息?”
“今日一個小乞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