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也著實不爽,但也無可奈何。
爸爸的行事從來不和任何人商量,那個女人臨近冬至時忽然咽氣了。當時爸爸顯然有些傷心過度,一個人把自己鎖在辦公室里誰都不見,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
杜鷗擔心出事,就托老秘書悄悄在門外聽了許久。里面鴉雀無聲,也沒哭泣聲,也沒嘆息聲,就茫然了,不知道他把自己關在里面干什么?
出來后,一夜間整個人看上去衰老得不行,那眼睛血紅血紅的,臉色死灰死灰的,看著都嚇人。
本來這個女人的葬禮完全可以讓手下人去辦,但是他偏要自己來,和杜景甜兩個人又是選墓地,又是安排落葬,完全不顧疲勞。
他那種神情好像覺得自己上半輩子太過虧欠她,一心想著要償還似的。
而且那陣子言語間總是叨叨不休嘀咕著她當年是如何如何地溫婉體貼,善解人意,委實是自己辜負了那片情意,如今懊悔已晚。
那言辭意態完全把身邊活生生的一個妻子給比對了下去。
那陣子杜鷗也感覺媽媽顏庭的顏色甚是不好看,雖然沒有說什么,既不干涉也不參與,任由他去折騰。但是誰聽了都會傷心,難道自己這么多年的傾心照顧,無聲無息付出的感情,還不及那個死去的女人?
杜鷗也心有不悅,恰好自己和冷清荷之間又正逢分手憂傷期,所以也沒心情去理會爸爸這事。
眼下,媽媽這樣一說,不免又勾起了這一樁心事,想想的確是該怨恨。所以自然就多了一份同情媽媽的心了。
顏庭兀自繼續說人說少年夫妻老來伴,我也算伴了你爸爸一輩子了。別人總覺得我是ceo的老婆,該是怎么享福快樂的生活。其實哪?小歐啊,也只有你最清楚你媽媽這一輩子跟著這個男人,都過得是什么樣的生活?他哪,在家里什么事情自己不動手,也不要別人動手,偏要我親自伺候他,還來得個挑剔難弄。每天我得比他早起床,給他做早點,準備當天的衣服東西。晚上準備晚飯宵夜,他若是不睡覺,我就不能睡覺,得這樣陪著他。其實這些倒也沒什么,年輕時貪睡,覺得有些苦惱,后來慢慢也就養成了習慣,不覺得什么了。但是你爸爸從來就不懂得關心一下人,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好像我上輩子虧欠了他,這輩子來還債似的,就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一句暖人的話。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我這輩子在他家說白了,不就是個保姆?傭人?長工吧!長工還拿工資,我有什么?但是,唯獨有一點,我是絕對不能讓的——
她忽然目光凜冽起來,語氣變得強硬,說小歐,你是這家唯一的孩子,你也為這公司兢兢業業干了那么多年,這些本就是你的。任何人,哼,想都不要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