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入了加速期,被確診了,也就是說,不換骨髓的話,他就要死了,坐在病房床頭,他看著病理,神情有些茫然。
直到現(xiàn)在他都覺得自己能活,之前也問過醫(yī)生,有吃伊馬替尼把病情穩(wěn)定在慢性期的,而且數(shù)量不在少數(shù),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大多數(shù),誰他嗎能想到自己就是這么與眾不同。
沈夢熙給他按摩著腿,這段時間她哭夠了,也學會了堅強,哪怕她才跟了這男人一天,但既然他做出了對自己的承諾,那么相反,她也會遵守對他的承諾,陪伴他到死的那天。
“別看了,困了就睡覺吧。”
“睡覺我能睡得著嗎?我一閉眼睛就夢見我死了,你說人死了,到底會去哪兒呢?真有閻王殿?還是以后再也沒了意識,就跟睡覺似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就昏迷的那段時間,我看見老趙、二毛他們了,說是來接我,我不去,掙扎著就醒了。”
“像那么多干嘛?你現(xiàn)在不是還活著呢么,真到了那個時候再說,而且死了我也陪你啊,你也知道我都擴散到淋巴了嘛。”
林欽抬頭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這么淡定,死啊!那是死啊!眼睛一閉,腿一蹬,人就沒了!過兩天就臭了!
“你不怕?”
“我怕什么?有你陪著,死就死吧,反正你說了要陪著我,我什么都不怕了。”
把林欽手上的病理拿走,她握住林欽的手,按摩著他的虎口,笑笑,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臉蛋有些冰涼,卻給了林欽一種很溫暖的錯覺,不或許這不是錯覺。
可她越是這樣,林欽就越不想死,他真的想活著。
之后的生活就是無休止的病痛折磨和化療,伴隨著沒日沒夜的嘔吐,時不時的昏厥,逐漸開始喜歡上了在病友群里每天報道,告訴大家。
“我還活著。”
隨后他胡亂的在網(wǎng)上翻找,有個病友說合北那邊有個道士懂什么偏方,還會特么什么法術(shù),能治白血病和各種癌癥什么的。
他承受著沒日沒夜的折磨,看著卡中所剩無幾的錢和高昂的手術(shù)費用,而沈夢熙也開始接受化療,過程同樣痛苦,在幾日的內(nèi)心糾結(jié)之后,兩人商量了一下,毅然決然的動身前往合北,開始了他們的救命之旅。
到了地方,見到了那位道士,長的確實道貌岸然的,大白胡子那么老長,自稱是全能·神座下大弟子,信徒也不少,不過兩人也是最為另類。
之后跟著一幫師兄弟去放生,每天參拜神像,供奉了幾萬的香火錢后,得到了全能·神的賜藥,兩人吃了之后,別說還真的感覺身體輕松了很多,也不是那么疼了。
這讓兩人更加走火入魔式的朝拜,為了能把病治好,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理智,最終為了表現(xiàn)出極大的誠意,兩人走在街頭,到了一所大學的門口。
擰開礦泉水瓶,用水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兩人在眾多人的圍觀中,在圈里打坐,嘴上念叨著亂七八糟的經(jīng)文,并且時不時的大聲呼喊“全能·神!我是你最忠實的信徒!可憐可憐你的孩子,救救你的孩子吧!”
最后兩人在無數(shù)人的拍照下,被警察帶回了派出所
“楊所,這倆人都身患絕癥,估計這就是倆人信邪·教的原因。”
一名年輕的警察悄悄的在所長耳邊把事情的真像說了出來,這讓楊所的表情凝固住了,半晌,才嘆了口氣,拎著本子進了審訊室。
“你們倆讓我說點什么好?鬧出了這么大的亂子,現(xiàn)在你倆成了名人了,高興嗎?還什么全能·神這種邪·教你們也敢信!還求藥,化驗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要看看嗎?是不是感覺身體輕松了?里面含有大量嗎啡!誰吃身體不飄啊?有病就去醫(yī)院治!你們倆都是念過大學,受過高等教育,都是參加了工作的人了,相信科學這點道理你們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