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給端了。
要是現在藩王之患已結,他倒是能一次性就把這些人給連根拔起。可問題是,現在晉王在余州虎視眈眈,寧王在京城里又四處活動并且未露反意。
若是把這兩個人處置了,皇帝立時就沒有借口把寧王留在京里了。
把寧王這樣一個心懷異心的實力藩王放回去,就是再來兩個云修君,皇帝都覺得打仗夠嗆。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一個晉王就難對付,再來一個寧王?更別說邊境還又蠻族時刻覬覦大衍。
皇帝扶著額頭,坐在御座上覺得今天諸事不順。
“陛下,臣記得前些日子臣奉命清查朝中貪污的案子。陛下尚未給臣一個處置的章程。”
宓壡不明白為什么季安會在這時候提起這件事。
“朕看過季相的奏本,牽扯人數眾多,容朕再想想。”
“是,臣在奏本中夾著一份名單,不知陛下可有看到?臣當時就想提醒陛下,那些人中,開國公世子赫然在列。陛下,如此行徑,定要嚴格處置開國公。否則,我大衍法度便不存了。”
“正是,陛下。邵慶明一定是得了開國公的授意,否則他一個小小世子哪里敢貪污那么多銀子。”高詵也知道一次把這些人拉下馬的機會不大,但是他本意也只是想把邵慶明和寧王拉下馬。只是覺得成功的機會不大,所以才孤注一擲。
現在季安當著這么多朝臣的面都開口了,高詵想陛下一定會處置邵慶明的吧?
至于寧王,皇帝現在就算真的想處置也得再等一等,可是自己等不及。若是寧王受不得處罰,那就自己來。
宓壡知道季安是給自己想法子,因此也明白“高詵,你剛才信誓旦旦彈劾兩位國公,話語中更是牽扯到兩位王爺。現在又說是邵慶明借由其父的勢力收人銀子。到底那句話是真的。你想好了說,謀逆大罪可不是你能信口雌黃的。”
“陛下,臣說得句句屬實。陛下若是不信,臣家中藏有賬本,可叫人取來請陛下一看。”
周濟世一聽高詵手中握有賬本,立刻緊張了。
“陛下,臣有本彈劾高詵高尚書。”出列的周濟世在宓壡眼里很扎眼。
“你又彈劾他什么?他的事還沒說完,你等一會。”皇帝教訓完周濟世,又轉頭對高詵說道“句句屬實?若是誣陷,按律當斬。”
高詵知道今天這話一說,在定國公那里自己根本就沒有退路。既然如此,不如博一把,皇帝自登基以來,對削藩之事最是上心。自己沒了沒關系,自己的夫人兒子能保全就好。
“是,臣敢發誓。句句屬實。賬本就在臣書房中,臣的夫人知曉。陛下可讓人去臣家中搜。”
“既然你如此信誓旦旦,朕就信你一次。云侯”皇帝突然停了下,改口道“算了,魏王帶人去一趟,朕就在這里等著。”
皇帝此番臨時改口,叫有些人心中有些微算計。
宓翊在朝堂上站了一早上,不止沒有像以前一樣早早就下朝,反而先是目睹了自己的皇兄和鎮國侯有了分歧,又聽聞這兩個大膽的國公和寧王惠王勾結想奪自己兄長的皇位。素來都心思簡單的宓翊上了這一趟朝簡直要氣瘋了,這群都是什么人,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竟然還意圖挑撥皇兄和鎮國侯的關系,別以為皇兄不知道你們的企圖!
魏王宓翊站在最靠近皇帝的位子上發呆,被皇帝又叫了一聲才答應“是,臣弟這就去。”
目送魏王出了勤政殿,皇帝呼出一口氣,覺得自己等會恐怕真的會被氣出病。正當皇帝想安靜等魏王回來時,剛才被皇帝呵斥保持安靜的周濟世又站了出來。
“陛下,臣彈劾高詵高尚書以公謀私,誣陷親王,陷害朝廷棟梁,此心甚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