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真是張監(jiān)生!前些日子歸安縣令來報,說監(jiān)生為了救人,不慎……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旁的幕僚先生也站起身拿見鬼一般的目光打量張巒。
真見鬼了不成?
不是說尸身都尋到了么?
“此事說來話長,小人當日乃是詐死,只為脫身而已。”
吳懷敏驚異地看著張巒,一邊示意他落座,要他繼續(xù)往下說。
張巒將自己詐死脫身,以及是如何發(fā)現(xiàn)歸安縣縣令倒賣賑災糧資的過程都說了一遍。
又將數(shù)縣縣令私下勾結,以次糧搪塞百姓,且為堵災民之口,不惜殺人滅口的種種行徑皆一一道出。
吳懷敏聽得震怒不已。
“竟有這樣的事情!”
他緊皺著眉頭說道“難道本官數(shù)次帶人前去巡察賑災事宜時所見所聞,皆是他們在做戲與本官看?”
張巒“他們不止貪得無厭,心狠手辣,手段更是狡猾非常。大人仁德,向來體恤信任下屬,又遠在府衙之內,難免會被這些奸人所蒙蔽!”
吳懷敏面色凝重地點頭。
“是本官失察了。此事本官會盡快著人查明,若事情屬實,必要將這些貪贓枉法的蛀蟲繩之以法!”
他看向張巒,問道“張監(jiān)生既對此事的來龍去脈如此清楚,不知手中可有證據?”
“小人先前在衙門任主薄之職時,已經暗中將齊銘數(shù)次倒賣賑災糧資的數(shù)目擬成了賬冊。另外,還有從當?shù)馗簧锑l(xiāng)紳手中募捐而來的財物,最終有多少落入了齊銘等人之手,我也皆事無巨細地記錄在冊——”
張巒又道“除此之外,小人在縣衙內結識了一名差役,當日小人詐死,便是他在暗中相助。他亦答應了小人,來日會出面作證指認齊知縣的罪行!”
“好,人證物證俱有了。定國公世子信中所言果真不假,張監(jiān)生不僅學富五車,作風端正,行事更是謹慎機敏。”吳懷敏滿眼欣賞地看著張巒。
“大人過獎了。”
“此次若能一舉鏟除這些貪官污吏,張監(jiān)生當居首功。”吳懷敏看著張巒說道“張監(jiān)生且先將手中的賬簿交予本官,本官這便命人前去核查。”
張巒聞言卻搖頭道“回稟大人,小人當日在水中詐死逃脫,實在不便將如此重要之物隨身攜帶。那些賬冊,小人已經交付給了那名差役,由他暫為保存。”
“不知那名差役姓甚名誰?本官這便派人將賬冊取回!”
“大人,不必如此麻煩。小人已經與那差役說定了,待小人面見了大人,他便會托人將賬冊送到小人手中,如此方不會打草驚蛇。”張巒道。
吳懷敏眼光微閃。
“這也不失為一個穩(wěn)妥之策。只是,他要如何才能知道你已經見著了本宮?”
張巒笑了笑,道“自會有人前去向他傳信。”
這便是說,他今日進府衙,是有人看在眼中的。
吳懷敏也笑了笑。
“張監(jiān)生思慮果真周。”
說著,收起了笑意,道“既然如此,本官便等上幾日,這幾日先派人暗中查探——待賬冊送到,本官立即親去拿人!到時,還請張監(jiān)生與本官同行。”
張巒起身道“一切但憑大人差遣。”
“這些日子,張監(jiān)生死里逃生,日夜奔勞,當真受苦了。”
吳懷敏說著,便差人去收拾了客房,讓張巒先去歇息,另又命人備下飯菜送去房中。
張巒再三道謝,復才離去。
吳懷敏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書房門外的夜色中,眼神漸漸暗了下來。
書房的門被重新合上。
“這張巒竟然沒死,且手中還藏了證據……”留著山羊胡的幕僚低聲說道“看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