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了?動怒了?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還有你的兒子,你們母子兩個的榮華富貴和天下,不就是拿她換來的嗎?哈哈哈哈……”燕王妃瘋了,徹底的瘋了。
胡言亂語間,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何為真何為假?在大周做了這么多年的細作,跟著宋云奎這么久,若說沒有情分,那是不可能的。
宋云奎是那樣的疼她,護她,為了她背叛大周皇室背叛朝廷,她與他如膠似漆這么多年,還為他剩下一雙兒女,隋善舞早就不是當初的隋善舞了。
她,是想給燕王府留條根的!
可現在,希望破滅。
“隋善舞。”太后瞧著瘋癲成魔的女人,面上毫不遮掩的嫌惡,嫌惡到了極點,“哀家不會殺你,像你這種人,只配孤獨終老,在生不如死之中掙扎著,得不到救贖,想你這樣的女人應該一輩子都活在瘋癲之中。哀家知道你沒瘋,但你想裝瘋賣傻,那便一直這樣下去吧!”
音落,太后轉身就走。
她來這兒,只是在隋善舞的心里,狠狠扎上一把刀。
“太后娘娘,您根本不必同她計較,她都是這樣的人了,已經沒有以后,您……”芳澤猶豫了一下,“您是因為皇上說的那些話吧?”
太后頓住腳步,眼眶微微泛紅,“哀家欠了阿鸞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可是太后娘娘,鸞夫人從來沒想過要讓您還啊!”芳澤嘆口氣,“太后娘娘,鸞夫人當年同您的情義,做那些事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她那豁達仗義的性子,原就沒想過要因此而要挾或者因此而以恩人自居,她是重視跟您的情分,是真心將您當成姐妹。”
太后何嘗不知,可是她過不了心里那一關。
尤其是,阿鸞死了。
“若她還活著,哀家尚且還能彌補,可阿鸞走了,哀家在那空寂的十數年里,一直找不到彌補的方向,既然……補不了阿鸞,那就從別的地方補。”太后眼角濕潤,“皇帝不該提,那些事、那些事哀家……”
芳澤軟聲寬慰,“太后娘娘,您莫要思慮太多,都過去了!”
“過去了……”太后呢喃著走出了大牢。
站在月光下,太后神色微滯,她伸了手,想要掬一捧月光,卻不自覺的紅了眼,那些回不到的過去。
當天夜里,太后便病了,病得不輕,半夜里起了高熱,渾渾噩噩的,一直胡言亂語,誰也不知道她在說什么,芳澤卻深知,當年慕容一族滅門之事,終于水落石出,太后心里的石頭悉數落了地。
如今只剩下隱藏的情債,生生掩在陰暗的角落里。
宋玄青下了朝便坐在了床前,有那么一瞬間,他仿佛明白了些許。
母后老了,再不似昔年。
“皇上,那些陳年往事,莫要再在太后娘娘面前提及,太后娘娘她……她已經不似昔年,無堅不摧,現在的她已經年邁,人年紀大了,總喜歡回想過去,但若是一味的沉浸在過去了,于太后娘娘的身體無益!”這話也就芳澤敢對皇帝說。
宋玄青也聽得進去,母后鬢發已斑。
“朕不會再提!”宋玄青仔細的為母親掖好被角。
罷了!
海晟進門,“皇上,曹、將、軍已經等在了御書房外。”
宋玄青眉心微擰,旋即起身往外走。
御書房。
“如何?”宋玄青問。
曹居良搖頭,“暫時沒有動靜,關于這燕王府的影子死士,委實沒人知道,臣還特意找尋到了當年伺候燕王府的一位女子軍成員,她說從未聽聞燕王府有這樣的勢力。”
“你信誰?”宋玄青問。
曹居良想了想,“臣以為,元禾公主的消息錯不了,否則宋宴是怎么跑出去的,而且迄今為止,咱們一直沒有找到他一絲半點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