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立在樹后,頭頂落下的幽冷之色,讓一襲黑衣的她,與夜色完美的融為一體。
明珠從樹上落回地面時,亦有片刻的愣怔,若不是靳月呼出一口氣,連明珠都無法察覺黑暗中隱匿的人,她的大人,永遠如記憶中的那般深不可測。
“找到了!”明珠低聲說。
靳月側過臉,瞧著遠處的光亮,“自己小心!”
“是!”明珠領命。
暗夜里,黑影行動速度。
大概誰都都沒料到,他們會這么快被找到,畢竟他們留在這里也不是一日兩日,蟄伏了兩三年的光景,在頃刻間成了覆巢之卵,再無完全。
乞丐們瑟瑟發抖,都被趕緊了山洞里,由女子軍把住洞口,無一人敢出頭窺探。人被制服的時候,明珠去救人,月照黑衣蒙面,領著女子軍,將一干人等押跪在靳月面前。
靳月蒙著臉,幽幽然坐在石頭上,單膝曲著,指尖功夫嫻熟的轉動著柳葉鏢,人被丟在她腳下的時候,她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唯有鏢刃上的寒光映在她眸中,極盡冷冽。
“是你們自己說,還是讓我撬開你們的嘴?”靳月開口,語調平靜得仿佛是在問,你們晚飯吃的什么?
誰都不開口,唯有山腳下的冷風,將篝火吹得呼呼作響,落在地上的影子與火光膠著,宛若張牙舞爪的惡鬼,猙獰恐怖。
捻著手中的柳葉鏢,靳月眉心微擰。
月照手起刀落,那乞丐瞬時捂著耳朵痛苦哀嚎,鮮血不斷的從指縫間涌出,不瞬,血染面頰,“這只是教訓,再不說實話,就不是一只耳朵的事!胳膊,腿,包括你這張皮。”
染血的劍,冷然直指其他人,月照聲音愈冷,“大人問什么,就答什么,誰敢不說實話,今兒就剁了他的腿,丟山里喂狼!”
靳月置若罔聞,胳膊耷在膝上,冷眼瞧著漆黑一片的林子,眸中已然又了不耐煩之色,“我只問一遍,二當家在哪?他現在是何模樣?”
沒人回答。
又是一聲哀嚎,驚得夜鳥齊飛,鳥翅扇起的聲響,為漆黑的山林添了幾分驚悚的意味。
靳月沒了耐心,起身朝著草垛走去,“月照,交給你!”
“是,大人!”月照行禮。
問供這種事,不是頭一回,月照順手得很。
草垛上,羅捕頭和安康生雙目緊閉,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好,尤其是安康生,整張臉煞白煞白的,瞧著氣息奄奄的,好似快要不行了?
“他們……”明珠有些著急,“少夫人,奴婢帶他們先回去?”
靳月屈膝蹲在地上,伸手拍了拍羅捕頭的臉,嗯……著實沒反應。待視線落在安康生面上時,她略帶愁容的揉著眉心,低聲喚了聲,“哥,別裝了,我有話跟你說。”
語罷,靳月起身就走。
明珠愣怔。
只見安康生緩緩睜眼,在明珠不敢置信的眼神注視下,爬起來跟著靳月行至一旁。 緊了緊手中劍,明珠有些神情恍惚,安康生是裝的?可她方才檢查過了,二人皆是中了那些人的迷藥,以至于昏迷不醒,沒有一兩日怕是不可能睜眼……但但但,安康生爬起來了?!
“怎么知道我是裝的?”安康生跟著靳月行至僻靜處。
靳月沒說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打開了他一直蜷著的手,指尖皆有破損,“用血當暗器,滲泥留記號,你也不怕血盡而亡?”
瞧著指尖的傷痕,血漬已干,安康生扯了唇角,笑得頗為欣慰,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和,“沒什么打緊的,不就是幾滴血嗎?”
“我應該讓你照照鏡子。”靳月瞧著他臉上的蒼白,眉心微微擰起,“哥,二當家這一次肯定跑不了,你放心便是。還有,下次再有這種事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