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皇帝手中的茶盞應(yīng)聲而碎,小太監(jiān)嚇得心驚膽戰(zhàn),猶豫了一番,又看了看周正的臉色,這才敢戰(zhàn)戰(zhàn)兢兢上前匆匆撿掉了一地的碎瓷。
御書房中的氣氛幾乎降到了冰點,連周正這樣,幾乎什么世面都見過的老太監(jiān),此刻都不敢抬頭喘口大氣。
因為皇帝大怒的原因,可是因為自己的親兒子。
自古天家無父子,真到了你死我活的那一日,只有刀光血影,沒有溫情脈脈。
皇帝的臉黑得跟鍋底一樣,垂在寬袖中的拳頭緊緊握住,眼神中的刀子幾乎能殺人。
聽完自己探子的話,皇帝只覺得胸口怒火沖天,無法遏制。
而跪在皇帝面前的人,此刻正低著頭,語氣波瀾不驚道“陛下息怒,內(nèi)侍只是不見了蹤跡,也不一定是四皇子殺的。”
“不是他殺的?那還能有誰!”皇帝暴怒,“如果不是他干的好事,為何不一早將此事來報給朕?朕讓他回來,他又為何遲遲不歸?逆子!逆子!!”
皇帝氣急,御書房中為數(shù)不多的幾人,都是嚇得不敢吱聲。
跪在地上的人也不敢再為四皇子辯護(hù)什么,只低頭等著皇帝的旨意。
“周正。”皇帝沉吟了許久,出聲喚道。
“奴才在。”周正連忙上前。
“擬旨,”皇帝雖然依舊怒火中燒,但聲音已經(jīng)恢復(fù)了冷靜,“召四皇子即刻回京,不得耽擱。”
“陛下……”周正心頭一緊,就這樣讓四皇子回來,那……
“下去吧。”皇帝顯然不愿意聽周正的勸說,開口打斷后只頓了頓,又補充道,“此事悄悄地辦,不要走漏了風(fēng)聲。”
“奴才遵旨。”周正垂首應(yīng)道,不再多說。
三皇子府。
祁佑看著手頭的信,眉間緊緊皺著。
這封信來自蕭潭。
蕭潭本是京中常駐軍都尉,當(dāng)初祁佑是為了能讓他掙些功名,才想了法子讓皇帝動用了京中常駐軍,隨四皇子一起去賑災(zāi)。
可誰知蕭潭給他送來的信,說的竟是最近幾日,四皇子似是在清點人手,而且已經(jīng)斷絕了所有進(jìn)出信件的通道,連蕭潭的這封信,都是借著夜色,由祁佑提前為他準(zhǔn)備的信鴿帶回來的。
種種件件,無不指向一個最危險的可能,那就是四皇子要反。
祁佑放下信來,扶額不語。
他這幾日忙著收拾青石閣的后事,春風(fēng)林又還沒有完整成熟的體系,祁佑一邊要掩人耳目之余,早已是忙得腳不沾地。
如今蕭潭還不知他在京中之事,雖然只是給了模棱兩可的一個猜測,但是祁佑也不能置之不理。
如果四皇子真的要反,此事怎么看都是五皇子布的局。
“殿下?”密玉正好進(jìn)來,見到祁佑這副心煩意亂的模樣,不由喚出聲來,“您這是怎么了?”
如今三皇子府上,賢妃的人已經(jīng)被拔了干凈,密玉老蒲他們因著青石閣被毀,也是直接住到了皇子府上,隨祁佑辦事也方便一些。
“是蕭潭來的信,”祁佑將手上薄如蟬翼的信紙遞給了密玉,“你自己看看吧。”
密玉的眼中滿是困惑,接過信來一讀,登時臉色煞白。
“這……”
密玉自然也不是擔(dān)心四皇子如何,而是蕭潭如今身在濮州,若是四皇子造反,他便只有兩條路可走。
要么跟著四皇子造反,要么便是死在四皇子的手里。
而無論哪一條路,幾乎都是死路。
“殿下有什么打算嗎?”密玉著急地問道。
祁佑臉色不好,沉吟了許久,這才開口問道“純鈞回來了嗎?”
密玉一愣,答道“回來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