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定了定神,開口對辰王說道“自父皇將北章交給凌王殿下以來,已是存了從您手里將兵權慢慢撤走的心。”
祁佑對辰王直言不諱,辰王心中也有數,此刻便也是靜靜聽著,不曾插話。
“此次北行,父皇除了讓我親自來看看北境的情況,還有一事,特地囑咐了我。”
辰王心中有所猜測,也只不過轉過頭來看著祁佑,等他說話。
祁佑頓了頓,繼續說道“父皇想要架空您在北境的權力,徹底將北境的兵權握在自己手里。”
辰王聞言,垂下眸去,輕笑了幾聲。
這幾聲笑透出的意思,確實讓祁佑聽不明白。
一旁的蕭潭聽得心中微驚,京中情勢,他并非然不知情。
只是這些,原不是他該知道的事情。
“皇帝有意,不知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辰王沒有看祁佑,只是淡淡地開了口。
祁佑看著辰王,語氣平淡卻堅定道“我以為,北境的軍權無論在誰手里,都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辰王挑了挑眉,看向祁佑,嘴角微勾道“太子這話是什么意思?”
祁佑見狀,也彎起了嘴角“辰王心知肚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況北境之遙,根本不可能時時刻刻傳回京中由君上判斷。更多時候情況之急,一定是北境領兵之人直接行事了。所以我說,北境的軍權無論在誰手里,都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辰王聞言,低頭一笑“太子看得如此清楚,怎么不勸勸皇帝,反倒不辭辛勞地跑過來了?”
祁佑坦然道“我此行前來,正是勸辰王殿下放棄手中這個擺設一般的軍權,換得將來大事可成。”
即便祁佑說到了這個份上,辰王聽到這句話,還是臉色一沉“那太子殿下是要把這個擺設帶回京去?”
祁佑聞言輕笑,開口道“辰王說笑了,京中之遙,要北境的軍權何用?”
辰王一愣,眨了眨眼,微微前傾了身子問道“既要我放棄軍權,你又不拿走,那……”
祁佑嘴角笑意不減,看向了蕭潭。
蕭潭心中咯噔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祁佑沖自己點了點頭,對辰王說道“辰王殿下,您覺得蕭潭如何?”
蕭潭只覺得腦中一嗡。
等等,等等!
不是在說北境軍權嗎,怎么就說到了自己頭上?
辰王除了有些驚訝,卻是沒有其他大的反應。
祁佑繼續說道“我原想著,蕭潭乃是我的伴讀,若能讓他手掌北境大權,父皇也能放心些許。如今看來,辰王殿下亦是對蕭潭信任有加,這樣一來倒是錦上添花了。”
辰王依舊沒有開口,只是坐在那里靜靜思索著什么。
蕭潭卻是坐不住了,站起身來,當即便給祁佑跪下了“殿下,微臣不過是一介武將,如何能承擔如此大任。更何況……辰王殿下……一家,都對我有恩。若是微臣橫刀奪去辰王殿下手中軍權,微臣……于心不安。”
言罷,蕭潭便是抱拳一拜。
祁佑心中微訝,挑了挑眉。
從前蕭潭不說是對他言聽計從吧,也從未有反對自己的時候。
更何況蕭潭為人老實忠厚,凡事皆以祁佑為先,祁佑有所求,他從來都沒有說不的。
反觀如今之事,辰王尚未表態,蕭潭竟然就先開口婉拒,倒是出乎了祁佑的意料之外。
不過,祁佑還沒說什么,辰王倒是笑著開口了“你這孩子,動不動就跪,也不怕累著自己。”
蕭潭一噎,不知道該說什么。
辰王哎了一聲,站起身來,朝著蕭潭走去。
他伸手扶過蕭潭,將他托了起來,口中不在乎道“你家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