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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岫的眼前一亮,要讓一根紅線變成一根珠釵……
“敢問林姑娘,這是異族的術法嗎?”云岫終是忍不住問出了口。因為在她的腦海里找尋了一大圈,沒有一個外族的秘術能與林澈漪這一手“幻化”之術相合。
“不是。”林澈漪答得干脆利索。
云岫想了想,說道“曾聽聞在溟海的那一邊有人會一物變另一物的幻術,不知林姑娘可是從海的對岸而來?”
“不是。”林澈漪徑直答道,“耳聽為虛,傳聞終歸是傳聞。”
她給自己盛了一碗類似豬食的亂燉之物,拿起筷子認真地看了看,粗細長段相同,她順勢和秦知年的筷子換了換。
葉驚闌的眼底劃過一道精光。
云岫亦是注意到了這個細節(jié)。
林澈漪扒拉一口碗中黑乎乎的粘稠之物,贊賞道“漸入佳境。”
秦知年蘸了點點湯汁在舌尖上,而后頷首。這就算是他對林澈漪的回應了。
面對鄭弩給自己盛的一鍋亂燉,云岫實在是提不起食欲。林澈漪的稱贊在她聽來,和日常寒暄沒什么兩樣,像極了逢人就夸“近來紅光滿面,當有喜事發(fā)生。”
云岫又不愿拂了秦知年的心意,哪怕是他在報復,那也是他忙了好長一陣子的心血。
于是她一口一口地咽著。
味同嚼蠟。
葉驚闌像個沒事人,該怎樣吃吃喝喝還是怎樣吃吃喝喝。若不是被云岫逮著了他耍了一個“障眼法”,她一定會認為葉驚闌很喜歡這黏糊糊的亂燉。眼瞅著他以袍袖遮掩,悄悄地用內(nèi)力將碗中辨不清原本模樣的東西摧成了齏粉,云岫只得感慨姜還是老的辣。
常年混跡在朝堂上,深諳人心的老油子豈會在這種事上被人抓了小辮子?
云岫感覺到有人拽動她的衣袖。
側(cè)頭。
那只不安分的手是屬于林澈漪的。
“謝姑娘不殺之恩。”她低聲道,一只手指點在了珠釵上,稍一發(fā)力,珠釵便被推到了云岫的手邊。
這是她的賠禮。她深知早先如是沒有秦知年,恐怕她離成為一具硬邦邦冷冰冰的尸體不遠了。
云岫搖頭。
無功不受祿。
何況林澈漪只是玩心過重罷了。
林澈漪的掌間翻覆,一顆圓潤的珠子安穩(wěn)地躺在她的掌心,“明珠一顆。”
她想著,許是云岫看不上那銀質(zhì)珠釵,不如再賣個好以示真誠。
“大可不必。”云岫拒絕了。
林澈漪在心中暗道老古董可真不好相與。
但她的臉上是笑嘻嘻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是從古至今都用得上的生存法則。
她清清喉嚨,想要告訴云岫這變花變草的手法是什么。話還沒到嘴邊,竟被人活生生地截斷了。
只聽得鄭弩呼哧呼哧的喘氣聲,他跑得很急,“年年!”
云岫抬眼看去。
鄭弩攥著一張紙,看上去怕自己手一松就飄走了。
“年年,陛下……陛下派人來……宣你入宮。”
秦知年還是那樣云淡風輕,“知曉了。”
他轉(zhuǎn)過臉來,“葉大人可是要同去?”
“我想,陛下的口諭應是帶到了我府上了。”葉驚闌揚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