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真就不在意了。
當清晨第一縷曙光映在臉上,云岫睜開眼便看見了他撐起腦袋,側躺在一旁,似笑非笑。
“你可知……”
云岫立馬打斷他的話,捂住耳朵,“我不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從他那張嘴里能說出什么好話來?
“噢……”他拉長了音,咂咂嘴接著說,“那我就不過多描述你睡相極差,擺作大字將我推到泥地上的事兒了,想必你清楚得很,說不定是故意為之?!?
“……”
這不就是全說了嗎?還想描述成什么樣?
“該啟程了?!币娫漆赌樕兓脴O為精彩,葉驚闌為避免在老虎頭上拔毛,把話往別處引。
“走吧?!痹漆额h首。
葉驚闌抬頭望向云霧繚繞的山,在山的另一邊有一座孤城,那是他們的目的地,不知蒙歌他們能否安然無恙地抵達,還有孟章……能否遵守約定。
一切都是未知數。
他不畏懼孤軍奮戰,只怕無法庇佑忠心跟隨他的人。
云岫將劍和匕首交到他手上,“你可別忘了你的寶貝兒?!?
“其實這是你的,我只是暫且為你保管。”
云岫以為他在解釋銅云雀匕首,只笑笑,“既然曾經贈予你了,不管是真是假,那便交還于你,若是你不想要了,再將它還給我吧。”
葉驚闌沒有答話,有時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
他收好了云輕劍和銅云雀匕首。
兩人繼續結伴前行。
自從昨夜一戰,不知是元清澗太過自信會把他們的命收入囊中還是傷及了他的元氣,使得之后很長一段路都走得十分平順。
是一般風景,兩樣心情。
云岫覺著經途的景致都甚為熟悉,可始終想不起是什么時候來過這里,又去往何處。
而葉驚闌則是覺著兩邊的景物都與多年前一樣,只是心境不同罷了。
滔天的白浪。
橫亙一水間的鐵索橋。
只留下幾道搖搖晃晃的鐵索,只因被人取下了本就稀疏的木板。
“還為你留了一條道呢?!痹漆墩{笑道,越是面臨險境就越是要冷靜,最好能笑出聲來。
葉驚闌點頭稱是,“扶疏公子果然是大善人?!?
沒有一刀砍斷鐵索將他的路給斷了,都算是有善心的。
“說不定是元六大發慈悲?!痹漆丁皣K嘖”兩聲,這人怎么只想到了析墨,明明元六這種壞事做盡的人留一線生機才是最大的善良。
“可喜可賀?!毕驳氖窃€沒一條路走到黑,沒有想盡辦法把他們折在路途上,賀的是元六有了菩薩心腸,繼位之事可提上日程了,畢竟越是裝得寬仁大度,便越是易得擁躉。
云岫做出“請”的手勢,笑說“葉大人,請?!?
“姑娘,請。”他回以同樣的手勢,做人需要謙卑。
“葉大人先請!”
“云姑娘先請!”
“打住,一齊過吧,正好橋分兩邊。”
“好極,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橫著的鐵索剛好四條,左右各半。
葉驚闌將包袱自腋下搭上肩頭,系了個死扣,她的劍,不可以有任何閃失,總有一天會物歸原主。
甫一抓上冰涼的鐵索,云岫嘆息道“不知蒙絡怎么過去的,她年歲不大,偏又執拗?!?
“姑娘且把心放好了,她有的是辦法。就算你和我都掉進這急流之中瞬息尸骨無存,她也會活得好好的?!比~驚闌漫不經心地答著,腳底踏穩了,往前挪著。
他不擔心蒙絡過不去這座橋。只要沒人在橋的兩頭管束這丫頭,她指不定就做了個鐵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