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能想到他的故人。”
“析墨?”他只覺好笑,她把曾經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分隔開了。
“嗯……”她懶洋洋地用鼻音代替回答。
“他除了找乘涼大樹的眼神不好,其他時候都精著呢。”
“也對。”析墨精準無誤的直覺讓她感到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惶惶不安。
司家院子外。
伏在他背上的人兒已然睡著。
當真是對他放心極了。
葉驚闌準備推門而進,里邊的人拉開了大門。
司晨揉著惺忪睡眼,呵欠連天,“你是……狗爺那里的……”
“是。”葉驚闌一口應下來。
“不對,你是……你是……”司晨猛敲腦袋,今晚這腦子完全跟不上他思考的節奏。
“葉驚闌。”
“對了!”他撓撓頭,“我說這張爛臉怎么這么逼真,哎,還真是本尊。”
“逼真?”葉驚闌的臉上就寫著兩個大字——嫌棄。
他試探著問道“難道在小哥看來,我這張臉是假的?”
“哎!我不是這意思。”司晨連連擺手,他想了一肚子辯解的話,自證清白之言涌到喉嚨,又變成了另一個說法,“要不,葉大人給我摸摸,讓我驗證一下是真是假?”
“……”
一個男人主動提出摸另一個男人的臉,盡管他沒有任何綺念,但往哪一個方向想去,都很奇怪。
司晨顫顫地探出手。難以形容的興奮,觸手可及的真相,一切的一切都進展的如此順利。
“豬蹄。”云岫長臂一橫,往外拂。
司晨倏而清醒,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他四處尋找地縫,妄圖鉆入地底掩蓋尷尬。
事實上,云岫并沒醒轉過來,只是恰好夢囈,手揮動。
葉驚闌笑著說“前幾日世子爺與我說小院里山耗子多,總愛偷吃他的糕餅,特地吩咐我到城中為他捎一些砒霜回去藥耗子。我想著那藥太過歹毒,不如給它們些酒,醉著醉著就沒了……”
“葉大人的想法太過奇妙,司某很想知道過幾日世子爺的院子里還有沒有耗子流竄。”司晨欲以白眼伺候之,奈何不敢得罪了這個主子以周全禮數相待的欽差大人。
“我想,你無法得知結果了。”
“為何?”
“酒沒了。”
“夢蓮喝了你準備藥耗子的酒?”清醒過來的司晨反應并不慢。
“是。”
“……”司晨長嘆,“哪有姑娘家這般貪戀杯中之物。”
葉驚闌的嘴角上揚,“似我。”
當他跪坐在床榻邊上,脫下她的鞋,猶豫再三還是沒幫她褪去羅襪。
拉過薄被,蓋于她心口處。他忘了是誰不知疲倦地教導他,合上雙眼之前千萬別忘記覆住心口,以免渡了夜風帶來的寒氣。
床榻上的女子嚶嚀一聲,咂咂嘴,似在回味藥耗子的酒水之味。
她翻了個身,背對葉驚闌。
他搬來鏡臺前的圓凳,就那么靜靜地坐著,雙手撐頭。
她弓身,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抱緊了薄被。
他蹙眉,凝望她承負無數的窄肩。他當時脫口而出“我背你回家”,話音落了,他又開始怨怪自己的莽撞,萬幸她沒有計較。
“我想,家是這世間每一人最忠誠的依歸。忘記喜怒哀樂的桎梏,忘記以愛恨為唯一定論的俗事。”
“不求一生一世一雙人。我惟愿你在這世道上安好,或平靜或熱烈,都以你自己的方式真實的存在。”
熟睡的人閉塞了聽覺。
清醒的人迷蒙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