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條縫,“話可不能這么說,我愿意要你這銀子,也有自己的考慮。你這屋里沒人,能保證隔壁屋里沒有嗎?”
“欽天監尚不能推算出如此準確的命數與氣運,曾老板又如何得知將死之人在何地?”
“嘿,賊丫頭,你怎么生得跟一只貓兒似的,不止想知道耗子洞在哪兒,還想要把耗子洞給掏空。可我這只老耗子不想給你知道耗子洞在哪,更不想告訴你耗子洞里藏有多少粒米。”
話音剛落,云岫笑了起來。
曾停的確是個有趣的人。
“那老板可見過一名長著團團臉,聲音有點兒啞的姑娘?”
“見過。”這回他沒有東拉西扯,回答得很是爽利。
“她現在在哪兒?”
“昨兒還在茶坊的棺材里躺了一夜,今晨便走了。”
她想的沒錯,花鈿不會一直待在沙城等她,只會將有用的線索留下,而后去做更為重要的事。
“她可有留下什么?”
“沒有。”曾停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從寬大的袖子里掏出了幾塊碎銀子,“就給了我茶錢和住宿錢。”
“我叫云岫。”她決定亮明身份。
“我知道你叫云岫,我還知道花鈿姑娘是你的丫鬟,你的好妹妹。”曾停耐不住口渴,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再添半杯。”
云岫提起茶壺,茶壺嘴里傾出的溢著香味的水,不多不少,正好半杯。
“多年以前,我承了她一個情,人道是滴水之恩涌泉報,何況她教我幫的忙算不得多大的事,我也沒必要瞞著你。”曾停從懷中掏出一張手絹兒,“賊丫頭,這是花鈿姑娘點明了留給我的,與你無有任何干系。”
“那你又何必給我看。”云岫呷一口茶,睨他一眼。
“她僅留下了這么個物事。”曾停抖抖手絹,“看著啊,里邊什么也沒藏。”
花鈿什么都沒留下,包括話語。
“錦衣巷究竟在哪里?”云岫決定去茶坊看個真切。
曾停思量片刻,嘴角一掀,拍板似的說道“子時一過,去到城門口,到時你便知錦衣巷該如何走。”
“好。”
他放下茶杯,“我來你這,是虧得最厲害的第三次。”
……
客棧的大堂里擺著三具尸體。
臉上黑青。
是中毒的跡象。
“賊丫頭,你看看,我來你這里,是不是做了樁賠本買賣?”曾停手里剝著煮毛豆,一邊將毛豆兒往嘴里塞,一邊在衣服上擦手。
云岫看著這個不拘小節的曾老板,不置一詞。
曾停送來的三個棺材正好可以裝了這三個人,這本是和她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曾停硬要往她身上丟。
跑堂的小二面對一排穿官服的衙役,渾身如篩糠般顫抖,他哆哆嗦嗦地說著“不,不是我,我擺菜盤子的時候他們還是好好的。”
抱著桌腿的胖廚子將自己的嘴唇咬得發青,憋了老半天,憋出了一句“這不干我事!”
掌柜的急著撇清自己,“還請官老爺明察,望官老爺還我們清白。”
畢竟掌柜的能坐到賬臺后打打算盤記記賬,自是有他的本事。
他捧著一摞賬本,手里握著一支狼毫筆,明面上看不出來任何起伏的波瀾。然,他發白的指節已然暴露了他慌亂的內心。
還是云岫所熟悉的那一隊衙役。
侯寶兒抓著筆桿子在糙紙上圈圈畫畫。
不用多想,他除了畫圈圈叉叉三個點之外什么也寫不出。
縣衙里面沒有主心骨,昨天在隨緣賭坊外又去了一個老大。
他們這一隊衙役似沒受影響,又推了一個新的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