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了。
他手中是像蛇一般的長鞭。
“嗖。”
曲折的影,直奔緒風座下的馬。
抽到了馬腿。
神駿的馬跪于地面,失了它往日的神采。
緒風早已在他的鞭子抽出時騰空而起,穩穩落地。
“你是誰。”緒風沒有用疑問句,他討厭在他眼前裝模作樣的人。
葉驚闌未動。
那少年郎在他們眼前踱步,又不像踩著陣法的點,就那么悠閑的,慢慢的,走動。
他是極為安閑從容的。
葉驚闌亦如是。
“你怎么不怕?”少年郎滯住了腳步,移形換影到了馬車前,摸了一把拉車的馬,馬的眼皮沉重起來,“一,二,三……”
待到他數到“十”之后,馬睡著了,直挺挺地站著睡著了。
“為何要怕?”葉驚闌攥緊了韁繩,他怕手一松,這匹拉車的馬就倒下了。
那少年郎噘起嘴,手上的長鞭迎風一抖,軟趴趴的鞭子竟伸得筆直筆直,沖著葉驚闌的臉而來,“我又沒問你,多嘴。”
葉驚闌手中的馬鞭凌空抽出一個漂亮的鞭花兒,倏然纏繞上了少年郎的鞭子。
而那少年郎也是不急,倒著拉回,鞭子上迸出幾根尖刺,將葉驚闌的馬鞭絞碎了。
“你這人,當真是多管閑事,這是我同緒風大人之間的事兒。”
緒風冷嗤一聲,譏嘲道“無名無姓之輩,能與我之間有什么事?就算是有,我也不會應的,街邊的阿貓阿狗隨意來我這啄一口,難不成我對每一只都得問問名兒,再問問它們同我有無過節?”
他就差直言那少年就是一畜生了。
少年郎不怒反笑,他完全不在意別人將他比作貓貓狗狗。
“緒風大人,你應該知道我是誰的。天天被貼在城墻上,我也是難受得緊,我今晚到此的目的便是求你把我收進監牢。”
緒風目光一凜,暗中思忖,天天被貼在城墻上的……
江楓城的城墻上有兩張懸賞告示,瀟挽和柳無色。
總不能是瀟挽吧。
他沉聲道“柳無色?”
少年郎吸溜著鼻子,左手抓了張帕子,假模假式地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痛聲說道“緒風大人竟然還記得我。”
“……”
緒風想到鎮南王府貼出的告示里對柳無色是這般描述的——此人詭計多端,手法層出不窮,作案時間不定。
簡而言之,這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一切手段,常常出乎他人意料。
柳無色踢起腳邊一枚石子兒。
帶尖的石子打中了車壁,彈到了車簾上,劃出了豁大一道口子。
在他看來,車里的人臉上的表情一點也不有趣,不是他所想的那樣讓人充滿興奮之感。
怎么能不怕他呢……
那么鎮定自若,那么的無所畏懼……
他嘆著氣。
“柳無色,青寧城人氏。相關卷宗上僅八字而已。”葉驚闌娓娓道來的是柳無色這一生的記載,算不得記載,因為沒人摸透了柳無色的底。
“卷宗?居然還有人愿意給我列個名目。”柳無色這一驚一乍的,惹得葉驚闌微微蹙額。
緒風被柳無色這一攪和,給自己平添了煩躁。
葉驚闌背在身后的手,示意車輿中的幾名女子不要輕舉妄動。
因了他對柳無色了解甚少,這種性情不定的人指不定能犯出什么事來。
突然之間,柳無色雙手并攏,往前一伸,“請緒風大人監禁我。”
“……”
緒風哪敢信他是真心實意來自認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