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如霧如絲的絨羽。
“這是索羅族族女的?!蔽瞿蘸昧撕砂?,怕那一團絨羽隨風飄飛而去,“不是煉梵的,是阿蘭若的。這是在……你的扇墜里取出的。”
他早已仔細查探過碧玉里面藏著的秘密了。
云岫挑起那對好看的眉,“你怎知是煉梵的,還是阿蘭若的?!?
“煉梵被人剪去雙翅,是沒有換成硬羽的。阿蘭若沒有這個遭遇,她一直在錦箋閣閣主身邊。這種絨羽是褪去了幼時的絨毛才能得到的,所以,是阿蘭若的?!?
云岫只笑笑,自顧自地抱起酒壇子斟滿了杯。
大病初愈,忌嘴的事,之后再議,亦或是不議。
花朝城的啼綠酒,在還能見著天日之時得盡興痛飲。
“那你的意思是,我早就找到了錦箋閣在何地?”云岫兩指之間夾著的小碎片,被她輕吹一口氣,化作齏粉,沒了。
“你的武功……”析墨閉了閉眼,她比之前更上一層,“原來降浥將全身功力傳與你了?!?
“方才我已同你提過了。”
“我原以為他只是助你一臂之力罷了?!蔽瞿捻庖婚W。
云岫雙手托腮,懶懶地打個呵欠,說道“人道是函胥山的仙人知天命,順應天命而為之,僅此而已?!?
“不久于人世的他,還是等到了你?!?
函胥山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行將就木之時,傳功于最屬意之人,以圓滿在整個俗世之中的修行,而后羽化登仙……
究竟能不能飛升,那可就沒人知道了。
“他沒有等我?!痹漆洞鬼?,長睫投下一片陰翳,“只是碰巧,他想予我成全?!?
“成全?”
淚光閃動,她沒有再落淚,淚沿著來時的路倒灌,直至血脈之中奔騰不息。
“析墨,我乏了?!?
“軟軟,聽我一言?!蔽瞿氖诌扇?,神色不豫,“我只望你好?!?
云岫撣撣手指,一道金芒刺入析墨身后的高樹上,落下一只鴉雀。
“我若說,我還是未能找到錦箋閣,你信嗎?”
析墨頷首說道“我信。”
“我已追查到了花朝城?!痹漆稄膽阎腥〕鲆粡埌捉佔?,“龍蝦大老爺死之前交給我的。”
析墨將絹圖平鋪在桌上。
酷似一疆三城的圖,每一條線皆是融匯于某一點。
“為何沒去燕城?”
一疆三城囊括北疆,凌城,揚城,燕城。
若是按著圖上的指引,燕城或許有很多線索。
但是云岫沒有去過燕城,直接在越過云殊城之后到了沙城,一座看起來沒有絲毫相關的城池。
云岫不免嘆息著,“我想,跳出定式的圈里,或許這么多錯雜的線應解讀為匯于金銀江的溪水河流。而與一疆三城相對的,應是盛京,沙城,花朝城,江楓城。雖有些變化,其實不打緊。龍蝦大老爺給的東西,虛實交加,我又怎能全信?”
她又長嘆一口氣,說道“我同你相識,無關任何,不為錢財,不以酒肉堆疊所謂的關系,我自是信你更多一些。”
析墨拂掉落在肩頭的葉子。
“花朝城……”析墨眼里的光黯淡下來,“我有一種隱隱的不安,我怕你陷在這里,不可抽離?!?
“你勸我,只是因了你的直覺?”
析墨琢磨了一陣,沉吟片刻后答道“葉驚闌到花朝城里,沒有這么簡單,只怕到時你我都成了他手中的棋子?!?
“原來是因為他的出現。”
析墨岔開了話茬子,“軟軟,放在之前,十個我不是你的對手,在你心法亂時,我勉強能和你斗上一斗,現如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