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接著說道“如若你有半分閃失,我定是護不住你?!?
“我知。”她淡淡地應著。
云岫的指腹戳在了自己的臉頰上,她在思忖。
眼見著壓了一個窩,她的手指松動。
“你可知方夢白是何人?!彼肫鹆四莻€身著絳紫色衣袍的嚴肅山莊的莊主。
邀葉驚闌到山莊,自己又溜達到了城里和一個姑娘糾纏不清。
析墨笑了笑,“老鼠藥?!?
走過必聞,聞過必死,老鼠不死他先死的老鼠藥。
“誰是老鼠?”
析墨意味深長地望向墻外,“總歸有老鼠的,否則那些人當街賣什么老鼠藥?!?
“夜深了,我回屋歇息了?!?
她起身,析墨隨之起身。
他長臂一伸,拉住了她的衣袖,往后一帶,未能站穩(wěn)腳的云岫倒進了他的懷中。
他低頭,將她慌張的表情收入眼底。
沒有綺思。
尾指輕輕勾動,四面起了風墻。
在風里,他對她耳語道“軟軟,若有一日你累了,倦了,我便帶你回北疆。隨時。”
他特意在“隨時”二字上加重了音。
越是強調(diào)的,越讓人在意。
“那你呢?”
“我?”析墨略遲疑,“扶桑族非我所愿,我厭了這爾虞我詐的生活,只想安穩(wěn)地過完后半輩子。”
云岫從他懷里掙扎起來。
“析墨,我希望你和一個像你一樣溫柔的人在一起,平靜,安穩(wěn)地過著日子。”她的言語里充滿了拒絕之意。
析墨輕笑一聲,“軟軟便是這樣的人?!?
他沒說完后面的半句——一直都是。
他只想將最純粹的情感贈予她,不論最后等到的是點頭答應還是或簡單或復雜的拒絕。
他止住了術(shù)法。
云岫走了。
在她消失在他視線里的那一瞬間,析墨斂起了笑容。
降下一個黑影。
他本是棲在析墨身后的高樹上,若非躲得快,恐怕是替代那只死去的鴉雀成了一縷亡魂。
“小公子?!焙谟鞍牍蛟诘孛?,“一成不到。”
析墨合上雙眼,平緩呼吸。他明白這個“一成不到”是什么意思,勝過云岫的把握幾乎沒有。
“那人還要堅持嗎?”他就那么問道。
黑影埋下頭,沉聲應著“是!”
“荒謬之極?!蔽瞿囊滦湮?。
從暗處走出一個人來,裹著黑袍辨不清身形,容貌,甚至連聲音都是生硬到不似人。
那個黑袍客笑聲尖利,長笑之間,猛然吸氣,腹部收緊,嘴里吐出一枚暗鏢。
黑影倒了。
他躲過了云岫的金針,沒躲過這個人的暗器。
“一成不到,留著何用呢?”黑袍客譏諷道,“小公子很是看好她呢?!?
析墨反唇相譏“你曾經(jīng)不也是將她奉為神?因愛生恨了?”
他不再延續(xù)自己慣常的溫柔。
他對這個人一點好感都沒有。
“這說的是什么話?!焙谂劭鸵幌婆劢?,款款落座,為自己斟酒。
析墨勾了勾手指,酒水從瓷杯里涌出,一滴也不留給這人。
黑袍客不氣不惱,再度斟酒。
析墨以一道勁風鑿穿了酒壇子。
“能給她,就不能給我?”黑袍客瞥一眼他。
析墨五指展開,一道閃電落下,燃燒了高樹。
黑袍客只覺心上凜然,后又走向高樹,將手探入火焰之中,“高明的幻術(shù),可惜無用?!?
析墨平靜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