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冬的聲音有些沉悶,他尷尬的打破平靜,嘴上卻不饒人。孫云很疑惑,他為什么不掀開蓋頭,也好讓自己死的體面。兩人相繼無言,各懷心思。
喬冬坐在她身邊,手里轉(zhuǎn)著那根掀蓋頭的喜桿,恨不得它能變成朵花來。他的手來來回回伸了好幾次,好像怕被這火紅的嫁衣灼傷。
“喬公子娶了我,倒沒了往日的威風(fēng)了。”
“孫云,你你別以為我怕你。我就是想知道,那瞎子有哪點(diǎn)比我好,值得你殉情?”
喬冬一把拽住孫云的大袖,抽出那把金絲剪刀,哐的一下就扔在地上,決絕的聲音直叫人心寒。孫云有些慌張,她沒想到喬冬眼神這樣好,不禁往后挪了幾步,只想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喬少爺玉樹臨風(fēng),是我不配。只是樊郎千不好萬不好,卻待我一片真心而已。”
“真心好一個(gè)真心,能值幾個(gè)錢?”
“呵呵,這片真心,你買不起。”
孫云和他說不通,干脆冷笑幾聲結(jié)束這場無聊的對話。外面的煙花聲逐漸小了,恐怕夜已深。她想起之前教養(yǎng)姑姑說的話,不禁渾身發(fā)涼。
喬冬看著地上的剪刀,氣不打一出來,那身上的劍傷也跟著發(fā)痛,提醒他一樁樁不美好的過往。
他不是什么性格好的人,當(dāng)下就推倒孫云,面目猙獰。
“放開我!”
孫云看不清眼前的人在哪里,心底卻涌出不好的念頭。眼淚模糊了視線,她尖叫著,反抗著,反手打了喬冬一巴掌。
時(shí)間好像凝固了,她的心跳到太快,牽扯著這具瘦弱的身體。孫云趁喬冬沒反應(yīng)過來,慌忙跑到前廳,可是那紅蓋頭卻跟魔怔了一樣,死死抓住她不放,她看不清眼前的路,注定只能跌跌撞撞,弄得滿身是傷。
孫云想掀開面前的遮罩,卻被衣裙絆倒,一下又迷失了方向。喬冬箭步上前,伸手拽起孫云,拖著她往床榻走。她看著這件昂貴的衣裙在地上被染指,看著自己的未來一片漆黑。
窗外有烏鴉叫喚聲,她渾身冷顫,垂下了雙手。酒氣沖昏了喬冬的頭腦,他只顧著內(nèi)心止不住的,不管孫云的死活。
他撕開她的衣裙,裸的觀賞這個(gè)自己恨不得扒皮抽筋的女人。她肌膚似雪,是一件未被開封的極好的藝術(shù)品。屋內(nèi)沒有風(fēng),他喘著粗氣,大腦卻一片空白。只見身下的女人沒了掙扎,他也加快步驟,低頭吻了上去。
紅燭燒的只剩燭淚,這出虛情假意的好戲還未到,就被外面突如其來的呼救聲給截胡了。
“不好了,不好了,著火了!”
“不得了了,著火了。著火了!”
“救命啊,著火了,救命啊!”
濃霧悄俏的漫延進(jìn)每間屋子,它不放過任何一個(gè)角落,不放過任何一個(gè)惡人。白色的霧肆意妄為,摧毀著自己看不慣的東西,張狂的帶出身后不斷壯大的火星。
喬冬慌了神,趕忙跑出去查看狀況。
兩柱香前,我看天色不早了,拉著梨兒準(zhǔn)備回屋休息。宴席上的人三兩相聚,沒有我插得上話的地方。隔著一堵墻,我想著屋內(nèi)的師姐,根本無心進(jìn)食。梨兒這丫頭趁我不注意,偷喝了一口我杯中未動分毫的酒,飄飄然的不知醉到哪個(gè)九霄云外去了。
天色黑著臉,叫我看不清前方的路。它似乎不滿意我這樣臨陣脫逃,存心給我使絆。我馱著梨兒,沒走幾步路就氣喘吁吁,山間小道沒有那么多路燈,我只憑一股記憶,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往回走。
月亮慈悲,卻只照著禮堂的方向。
“林小姐,你看,禮堂那邊有星星,真好看!”
“梨兒,你看晃眼了,那是月亮吧。”
“才不是嘞。林小姐,你看看,真的是星星,哈哈,它掉在禮堂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