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好了涼椅,見了她,笑容慈祥“姑娘醒了?來這邊乘涼吧,這地方太陽烈,比不得帝都,屋里悶久了得防著中暑。”
“哎。”米蘇笑了笑,過去坐下。
李嬤嬤又遞過來一個精致的青瓷茶碗“這是我用干銀杏葉子煮的涼茶,冷水里沁過的,喝了解暑。
米蘇抿了一口,果真清涼,還透著一股微微的甜味,仔細尋找,卻又仿佛找不到那甜味的源頭,若有若無的,更是可口可心。
“嬤嬤這茶真好喝。”她贊道。
李嬤嬤臉上的皺紋,笑成了一朵菊花“姑娘要是喜歡,我天天給您泡。”
米蘇莞爾而笑。自她懂事以來,身邊只有小環,從未有過長輩對她疼愛過。李嬤嬤的身上,仿佛有種母親的慈愛。
母親?想到這個詞,她的眼神里,又有了絲凄涼。
她這一生,怕都無緣得知她的母親是誰了罷?她身世的秘密,都隨米府的毀滅,埋在了地底下。
“姑娘怎么了?有心事?”李嬤嬤的問話,讓她回神。
她勉強笑笑“沒,只是有點想家。”
“哦,也難怪,跟著王爺來到這么偏遠的地方,離開父母……”李嬤嬤的絮叨,被米蘇打斷“有沒有什么點心,中午吃得少,這會有點餓了。”
李嬤嬤答應著,轉身出去膳房取吃食,卻在院門口停下腳步,回身看了一眼半躺在涼椅上,閉目養神的米蘇,嘴角勾起冷笑。
但愿,你能愛上我的銀杏茶,日日飲盡,總有一天,會飲出……驚喜。
接下來的幾日,裴凱哥都是夜深才回到折月院,悄無聲息地上床,摟著米蘇熟睡。到了清晨,她還在半夢半醒間,他便又離去了。
米蘇慢慢也不得不承認,她已經逐漸習慣了和裴凱哥同睡。尤其是裴城這個地方溫差大,到了快凌晨的時候,特別地冷,她常在睡夢中不自覺地鉆到他懷抱深處,汲取他的溫暖。
偶爾有一日他走得早,她居然被凍醒了,望著窗外暗沉的夜色,再也睡不著……
這種漸生的依賴,偶爾會讓她覺得害怕。她怕自己會迷失在他的溫情里,忘掉自己背負的使命。
這一天,她閑來沒事在園子里閑逛,經過裴凱哥書房門口的時候,忽然心中一動。
輕叩了兩聲房門,沒有回應,她悄悄地將門推開一點,向里面張望。
沒有人在,她閃身進去,迅速關上門。
心突突地跳,她緊張地走至那一排擺滿書籍雜物的架子,開始翻找,有沒有與她家慘案有關的東西。
可是這種漫無目的的查找,猶如大海撈針,再加上還要時刻提防有人進來,她幾乎一無所獲。
就在她打算暫時放棄時,卻無意中碰掉了一個畫軸。她彎身去撿,卻在看見看清畫中人時呆住,手不自覺地摸上自己的臉……
為什么,畫中女子和自己,竟這般相像?除了右邊眉梢處的那顆痣,幾乎可以說長得一模一樣。
目光移至右下角,她看見了一個小小的“璃”字。
莫非,這幅畫,是裴璃所作?那為何又會出現在裴凱哥處?
有個答案,在她心中,漸漸由模糊變得清晰。
他們,并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她”罷?
這時,門外有人經過的聲音,她連忙將卷軸放回原處,然后小心地溜出了書房……
一整天,她的腦海中,都不斷浮現起那幅畫。
仔細回想,那畫中人和自己,雖然容貌肖似,氣韻卻不盡相同。她身上,似乎有種天生的尊貴高潔,尤其是眼神,冷靜隱忍之至,絕非凡俗女子。
再想到裝扮,不僅華貴非凡,頭上更是戴著頂別致鑲鳳的金冠,作畫者捕捉到的這一刻,正是她掠起鳳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