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回到客店。吳雙一直在門口張望,見他無恙歸來,極是歡喜,但見他神色不定,情知追蹤趙明德和力士婦人無甚結果,低聲問道“怎么樣?”陸遷道“都死了!”
吳雙微微一驚,道“力士婦人和趙明德?”陸遷道“還有力士公公,一共三個。”
吳雙只道是他殺的,心中雖覺不安,卻也不便出責備之言,說道“趙明德是害死你父親的幫兇,殺了也……也沒什么。”
陸遷搖搖頭,道“不是我殺的。”吳雙吁了一口氣,道“不是你殺的就好。我本來想,力士公公、力士婦人并沒怎么得罪你,可以饒了。卻不知是誰殺的?”
陸遷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他屈指數了數,說道“知道那元兇巨惡姓名的,世上就只剩下三人了。咱們做事可得趕快,別給敵人老是搶在頭里,咱們始終落了下風。”
吳雙道“不錯。那宏法夫人恨你入骨,無論如何是不肯講的。何況逼問一個寡婦,也非男子大丈夫的行徑。智光和尚的廟遠在江南。咱們便趕去山東泰安單家罷!”
陸遷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憐惜之色,道“吳雙,這幾天累得你苦了。”吳雙大聲叫道“店家,店家,快結帳。”陸遷奇道“明早結帳不遲。”吳雙道“不,今晚連夜趕路,別讓敵人步步爭先。”陸遷心中感激,點了點頭。
暮色蒼茫中出得衛輝城來,道上已聽人傳得沸沸揚揚,陸遷如何忽下毒手,害死了力士公公夫婦和趙明德。
這些人說話之時,東張西望,唯恐陸遷隨時會在身旁出現,殊不知陸遷當真便在身旁,若要出手傷人,這些人也真是無可躲避。
兩人一路上更換坐騎,日夜不停的疾向東行。趕得兩日路,吳雙雖絕口不說一個“累”字,但睡眼惺忪的騎在馬上,幾次險些摔下馬背來,陸遷見她實在支持不住了,于是棄馬換車。
兩人在大車中睡上三四個時辰,一等睡足,又棄車乘馬,絕塵奔馳。如此日夜不停的趕路,吳雙歡歡喜喜的道“這一次無論如何得趕在那大惡人的先頭。”
她和陸遷均不知對頭是誰,提起那人時,總是以“大惡人”相稱。
陸遷心中卻隱隱擔憂,總覺這“大惡人”每一步都始終占了先著,此人武功當不在自己之下,機智謀略更是遠勝,何況自己直至此刻,瞧出來眼前始終迷霧一團,但自己一切所作所為,對方卻顯然清清楚楚。
一生之中,從未遇到過這般厲害的對手。只是敵人愈強,他氣慨愈豪,卻也絲毫無懼怕之意。
鐵面判官單正世居山東泰安大東門外,泰安境內,人人皆知。陸遷和吳雙來到泰安時已是傍晚,問明單家所在,當即穿城而過。
出得大東門來,行不到一里,只見濃煙沖天,什么地方失了火,跟著鑼聲當當響起,遠遠聽得人叫道“走了水啦!走了水啦!快救火。”
陸遷也不以為意,縱馬奔馳,越奔越近失火之處。只聽得有人大聲叫道“快救火啊,快救火啊,是鐵面單家!”
陸遷和吳雙吃了一驚,一齊勒馬,兩人對望了一眼,均想“難道又給大惡人搶到了先著?”吳雙安慰道“單正武藝高強,屋子燒了,決不會連人也燒在內。”
陸遷搖了搖頭。他自從殺了單氏二虎之后,和單家結仇極深,這番來到泰安,雖無殺人之意,但想單正和他的子侄門人決計放自己不過,原是預擬來大戰一場。不料未到莊前,對方已遭災殃,心中不由得惻然生憫。
漸漸馳近單家莊,只覺熱氣炙人,紅焰亂舞,好一場大火。
這時四下里的鄉民已群來救火,提水的提水,潑沙的潑沙。幸好單家莊四周掘有深壕,附近又無人居住,火災不致蔓延。
陸遷和吳雙馳到災場之旁,下馬觀看。只聽一名漢子嘆道“單老爺這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