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大恐怖,揭諦揭諦,波羅僧揭諦,不得渡此泥井之苦厄矣。
想到悲傷之處,眼淚不禁奪眶而出。他滿身泥濘,早已臟得不成模樣,但習慣成自然,還是伸手去拭抹眼淚,左手一抬,忽在污泥中摸到一物,順手抓來,正是那本《長生經》。霎時之間,不禁啼笑皆非,經書是找回了,可是此刻更有何用?
忽聽得一個女子聲音說道:“你聽,吐蕃武士用大石壓住了井口,咱們卻如何出去?”聽說話聲音,正是韓凝兒。
達廖空聽到人聲,精神一振,心想:“原來她沒有死,卻不知在跟誰說話?既有旁人,合數人之力,或可推開大石,得脫困境。”
但聽得一個男人的聲音道:“只須得能和你廝守,不能出去,又有何妨?你既在我身旁,臭泥井便是眾香國。東方琉璃世界,西方極樂世界,甚么兜率天、夜摩天的天堂樂上,也及不上此地了。”
達廖空微微一驚:“這姓陸的小子居然也沒死?此人受了我轉輪刀之傷,和我仇恨極深。此刻我內力不能運使,他若乘機報復,那便如何是好?”
說話之人正是陸遷。他被方青鸞摔入井中時已昏暈過去,手足不動,雖入污泥,反不如達廖空那么狼狽。井底狹隘,待得韓凝兒躍入井中,偏生就有這么巧,腦袋所落之處,正好是陸遷胸口的“膻中穴”,一撞之下,陸遷便醒了轉來。韓凝兒跌入他的懷中,非但沒絲毫受傷,連污泥也沒濺上多少。
陸遷陡覺懷中多了一人,奇怪之極,忽聽得方青鸞在井口說道:“師妹,你畢竟內心深愛陸公子,你二人雖然生不能成為夫婦,但死而同穴,也總算得遂了你的心愿。”
這幾句話清清楚楚的傳到井底,陸遷一聽之下,不由得癡了,喃喃說道:“甚么?不,不!我……我……我陸遷哪有這等福氣?”
突然間他懷中那人柔聲道,“陸公子,我真是胡涂透頂,你一直待我這么好,我……我卻……”
陸遷驚得呆了,問道:“你是韓姑娘?”
韓凝兒道:“是啊!”。
陸遷對她素來十分尊敬,不敢稍存絲毫褻瀆之念,一聽到是她,驚喜之余,急忙站起身來,要將她放開。
可是井底地方既窄,又滿是污泥,陸遷身子站直,兩腳便向泥中陷下,泥濘直升至胸口,覺得若將韓凝兒放在泥中,實在大大不妥,只得將她身子橫抱,連連道歉:“得罪,得罪!韓姑娘,咱們身處泥中,只得從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