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暖掀開被子下床,疾步走到窗邊,透過玻璃往外看。
只見外頭的聚會已成為屠殺現場,原本圍著爐子吃燒烤的士兵們大多伏尸地上,僥幸殘存的幾張熟悉的臉正端著槍,一臉悲憤的朝著對面掃射“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們!”
“混蛋!跟你們拼了!”
對面傳來一陣密集的火力,然后這幾個人也紛紛中槍倒地,死不瞑目。
槍聲還未停歇,紀暖下意識的沖到床邊拔出手槍,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破門而入的時候,她立即舉槍,卻發現掛著一臉血站在門口的人是那藍,手里還拿著一把槍。
紀暖怔怔的看著他,發出一聲恍若夢囈的呼喊“哥哥……?”
那藍立即進來,拖著她往外走,語氣很急“亂了套了!你快走……跟著啞巴快走!”
“月升初一沒有死對嗎?他來報仇了是不是……”
“不是他!不是他……我……”那藍咬牙,“他們是……”
不等那藍說出口,紀暖就親眼見識到了開槍的那一方是誰。
一隊駕駛著裝甲車和防彈車、裝備精良副武裝的士兵,正在對他們這一小隊的人進行慘無人道的屠殺!
我方隊友不斷倒下,場上很快血流成河,而不斷往前推進的敵方,他們的戰車和制服上,無一例外的擁有北區部隊的標志!
紀暖整個人如置冰窖。
北區部隊為什么……
要殺他們?
對方做了甕中捉鱉、斬草除根的打算,在那藍他們這一小隊開arty的時候,就已經悄悄的包圍了他們,大概因為他們穿著北區部隊的軍服,放哨的人誤以為是自己人,也就沒有防備。
在裝甲車和重機槍的包圍下,那藍這一隊被打得措手不及,有生力量一下子被消滅了大半,眼看就要軍覆沒,那藍拉著紀暖往社區后面的山林里跑,殘兵和豆芽在后面緊緊跟隨。
每到一處,那藍都要找到一條退路,這是他的習慣,如今,這個習慣再度派上用場。
山林地勢復雜,裝甲車開不進去,對方還沒來得及完成包圍網,他們才得以覓得一條生路。
那藍在林子里找到已經等在那兒的啞巴,將紀暖往他身邊一推。
他定定的看著紀暖,一張沾著血的臉在明明滅滅的火光中顯得無比深邃,“只要翻過山林就有活路了!快走!”
紀暖一把拽住他“那你呢?”
那藍推開她的手,笑容悲壯又凄然“我不能讓我的部下白白犧牲!我要向那群人問個明白!”
“我要跟你一起回去!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好……我不怕死!”
那藍怒喝一聲“叫你走你就走!如果我犧牲了,至少還有你來弄清楚……”
“不要!你又要丟下我一個人了!我要跟著你……死也要死在一起!”
話音剛落,那藍狠抽了她一耳光“愚蠢!你不準死!給我好好的活下去!”
紀暖被打懵了,回頭愣愣的看著他。
那藍卸了紀暖的槍,交給啞巴“快點帶著她離開!對方已經發現這條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啞巴接了槍,一把將紀暖攔腰抱起,扛到肩上,扭頭大踏步的往林子深處跑。
眼看那藍的身影要被黑夜吞噬,紀暖猛地回神,在啞巴肩上哭叫起來“放開我!放開我!哥!哥……不要丟下我!你要是死了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啊……”
那藍狠心回過頭,握緊了手槍,毅然決然的看著敵人漸漸向這邊聚集的火光。
周圍的殘兵也都察覺到了長官的心思,紛紛聚到他身邊,臉上滿是慷慨決絕之色。
紀暖受了傷,身體本就孱弱,再加上這一路的哭喊,很快就沒力氣了。她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