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口氣表示認輸,拉著阮青枝坐了下來:“素兒真是來送消息的。京中局勢瞬息萬變,咱們不能真跟那邊斷了聯系。我原以為對方不會很快猜到咱們的去處,但是素兒說,睿王府昨日就派了一隊府兵出京,直奔陽城來了。”
阮青枝低頭擺弄著手指,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夜寒看得氣悶,干脆將她兩只手都攥在掌中,急急道:“我跟素兒真沒別的!她就是在外頭遇上了一點委屈……”
阮青枝終于抬起了頭。
夜寒見了覺得有門,忙解釋道:“你也知道,她從前的身份是低賤了些,被人瞧不起在所難免。如今來了我身邊做事,我手下的人言語間也往往有輕慢之處。有些人說話實在不好聽,她心里難過,所以……”
阮青枝用力甩開他的手,站了起來:“有些人說話很難聽?有多難聽?最多不過說她沒什么真本事,靠著狐媚手段才能跟在你身邊罷了,還有別的嗎?”
夜寒也跟著站起,心里頓時生出了與秦素兒同樣的委屈:“這還不夠難聽嗎?我與素兒清清白白,哪里有他們想的那些齷齪事!”
“現在不是已經有了?”阮青枝冷笑,“別人污蔑你們的清白,你們覺得委屈,所以干脆就坐實了他們的污蔑,這樣就用不著委屈了,是不是?”
夜寒氣急:“阮青枝,你講不講理!”
“我不講理!”阮青枝氣得臉都青了,“我講理做什么?你們當婊子的人才需要把明晃晃的牌坊扛在肩上,我又不當婊子我講什么理!”
“你!”夜寒沒想到她兇起來竟如此粗鄙,越發氣得說不出話來。
阮青枝卻也是越說越氣:“我覺得我忍得已經夠可以的了!你跟個男人不清不楚我也沒打算計較,秦素兒那樣的出身我也沒說容不下!我只是說你們不要鬼鬼祟祟的,那種偷雞摸狗的事傳出去不好聽——這就犯了你的忌諱了?這就成了我不懂事不講理了?那行,你找你那講理的去吧!我還嫌你臟呢!”
夜寒氣得拳頭都攥了起來,老半天卻只憋出了一句:“你簡直不可理喻!”
這句話倒是說得很大聲,他卻不知道阮青枝聽到了沒有。她早跑出去了。
夜寒盯著大開的房門,氣得發昏。
過了一會兒卻看見楚維揚笑嘻嘻在外面探頭探腦。夜寒立時怒聲喝道:“滾!”
“我不滾!”楚維揚笑嘻嘻蹭了進來,毫不見外地往他的床上一躺:“我來看看你的怒火什么時候能把這客棧給燒了!”
“我有什么怒火?”夜寒的聲音緩和下來,“還能真跟個小丫頭片子生氣不成?”
“哎喲喲——”楚維揚陰陽怪氣地叫了一聲,笑嘻嘻湊過來抱他的肩膀:“還沒生氣吶?我看你眼睛都綠了!”
這個人一向沒正形。從前夜寒不愿與人親近,只有楚維揚沒大沒小也不見外,動不動就跟他勾肩搭背的。
夜寒知他本性如此,原本也不放在心上。但是如今已經習慣了抱著香香軟軟的小姑娘,猛然再發現自己肩膀上的是個一身酒氣的臭男人,夜寒立刻就意識到不對了。
他的懷抱是他家小姑娘的,這臭男人干啥呢?!
晴空里仿佛一道驚雷劈下來,夜寒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那小丫頭該不會就是為了這個——
楚維揚還沒回過神來,夜寒已經一把將他掀翻在地上,站了起來。
“喂!”可憐的楚公子揉著臀部,一臉委屈:“憐香惜玉你懂不懂!難怪你家小媳婦不要你!”
夜寒猛然轉過身,目露兇光:“以后在我面前莊重點,不許拉拉扯扯的!”
“為什么呀?!”楚維揚大為驚愕。
夜寒不答,甩袖便要出門,楚維揚卻又在后面哈哈笑了起來:“我明白了,你家小媳婦是醋缸里釀出來的,不但要吃女人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