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些人,說是要為青陽郡主報仇出氣什么的,把王府所有的人全都抓走了!奴婢躲在水渠里才逃過一劫!”
滿殿官員大驚失色,皇帝更是震怒地站了起來:“孽子!你給朕跪下!”
夜寒依言跪了下去,脊背卻挺得筆直:“父皇,滿殿之中只有兒臣一人未穿朝服,眾兄弟之中也只兒臣一人多年不曾去過慶王府,這婢子認出兒臣身份并不稀奇!至于她聲稱兒臣去過慶王府擄走大哥和王府婢仆——兒臣不曾做過,不能認罪!”
“是啊皇上,”殿中立刻有官員附和,“慶王府婢仆侍衛加起來總有百余人,厲王殿下怎么可能無聲無息全數捉走?捉走之后或關或殺動靜都不小,附近百姓不可能毫無察覺!”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一片附和。
是啊,不聲不響抓走百余人,連府中值錢的財物也搜刮一空,那已經不是劫掠,而是一場不小的戰役了!
戰役?!
殿中很快又吵嚷了起來。
官員們各執一詞,大致上可以分為兩派:一派認為這樣的事沒有人做得到,只可能是慶王府的奴仆自己逃跑了;另一派則堅持認為奴仆逃跑不可能如此迅速而徹底,必定是被人擄走,而世上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西北軍。
兩邊都是沒有證據的猜測,居然吵得熱火朝天。皇帝越聽越怒,拍案喝道:“凌寒!你說你沒有做過,這婢女為什么單單指證了你?她怎么不攀咬別人?!”
“兒臣也想問,”夜寒看向那個婢女,“本王與慶王府無冤無仇,究竟是誰指使你攀咬本王?”
角落里有人陰惻惻道:“厲王殿下,您這次從西北回來,身邊帶了不少高手吧?‘西北軍將士可以以一當百’這句話可是您親口說的,而且金吾衛中也有您的人……”
夜寒回過頭去,目光準確鎖定了說話之人。
那人嘎地吸了一口冷氣,后面半句話不知怎的就咽下去了。
夜寒嘲諷地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冷笑:“無憑無據信口攀咬,那是市井潑皮才會干的事。”
國之棟梁們并不肯把自己與市井潑皮并列,于是殿中終于稍稍安靜了幾分。
這時,匍匐在地上的那個婢女忽然又爬了起來,大聲哭道:“我有憑據!你帶人闖進暖閣的時候,我從窗口看見青陽郡主被亂刀砍在身上,肩上胸前還有腰上都出了好多血!求陛下為慶王府做主,青陽郡主身上的傷就是證據!”
皇帝扶案站了起來:“此話當真?!”
夜寒臉色沉沉沒有答話,雙拳攥緊,暗暗擔憂。
婢女連連叩頭,放聲大哭:“奴婢不敢說謊!厲王殿下,我家殿下和王妃傷到青陽郡主確實有錯,可您也不能這么狠心趕盡殺絕啊……”
殿中群臣的驚呼聲已經響成一片。夜寒只管緊攥著雙拳,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怪他,大意了。
只要阮青枝被帶到殿上來,他的謊言就會被無情拆穿,到時候數罪并罰,那可就麻煩了!
要不,趁這會兒反了算了?
這個念頭在心里一閃而過,夜寒死死地壓住了它,保持著脊背挺直的姿態不肯開口。
皇帝盯了他兩眼,忽然冷笑:“小成子!帶人去相府,宣青陽郡主進宮!”
“父皇不可!”夜寒脫口而出。
殿中竊竊私語聲又起。皇帝離開龍案,走了出來:“哦,為何不可?”
夜寒答不上來,額上漸漸滲出了冷汗。
皇帝又看向阮文忠:“阮相,昨晚厲王當真是掌燈時分送青陽郡主回府的嗎?”
阮文忠早已嚇得雙腿發軟癱倒在地上,結結巴巴道:“其、其實是……”
皇帝等了半天不見他把后面的話說完,又換了個問法:“答不上來?那朕再問你,青陽郡主回府的時候,身上可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