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陰沉得厲害,“福兒,你到京兆衙門走一趟去!”
福兒答應著要去,伴月立刻跟上:“等等我,我也去!我貼身伺候了小姐六年多了,除了厲王殿下,我還真沒見小姐正眼看過哪個男人!你們最好把你家那個什么少爺也請來,也算給我們長長見識!”
“相爺,相爺啊!”那婦人嚇得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我家老爺無辜蒙冤受屈,好容易才平了反,安穩日子才過了沒幾天,您不能這么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啊!”
她這一哭,戲樓里頓時更加吵鬧起來,連戲臺上鑼鼓的聲音都被蓋了過去。
阮文忠一向不曾遇見婦人撒潑,見狀頓時有些無措。滿堂賓客不好插嘴的不好插嘴、想看熱鬧的想看熱鬧,誰也沒出來說句話。
阮青枝只得又站起來,叫回了已走到門口的福兒和伴月:“回來吧,今兒這位夫人給咱家安的罪名已經夠多了,別再讓人給咱們加一條‘仗勢欺人’。”
“小姐,明明是她欺負人!”伴月氣得抹著眼淚走了回來,每一步都踩得咚咚響。
阮青枝隨手把帕子遞過去,自己回身坐了下來:“這位夫人,是余家吧?”
眾人俱是一愣,癱坐在地上的婦人已歡喜地抬起了頭:“是,我先夫是懷化大統領!你看,你明明是記得的!”
“我記得是因為我這一世管過的閑事真的不多。”阮青枝冷冷道,“那次是偶然遇到你兒子,他說他父親死得冤枉,我心想南齊不能枉殺忠臣,冤不冤的多查一查總不是壞事,所以就多事給了他一個門路去見我外祖父。”
這時戲臺上的欒玉棠停了下來,片刻之后樂聲也停了,滿戲樓里安安靜靜都在等著聽阮青枝說緣由。
阮青枝穩穩坐著,神色冷淡:“既然你家能平反,想必你丈夫當初確實是冤枉的了。事后你兒子已經對我道過謝,我也說過不足掛齒、不必往來,這件事就算翻過去了。不知是哪里出了問題,竟致使您老人家生出了那么多的誤會?”
余夫人聞言立刻又急了:“可是我兒明明說……”
“我不想知道你兒子對你說了什么。”阮青枝冷笑一聲,氣勢迫人:“我只想告訴你,余夫人,我對你家,一點想法也沒有。另外,我多嘴再給您提個建議:不會做人不會說話可以買包藥把自己毒成啞巴,否則你兒子的性命遲早也會有一天像你丈夫一樣,葬送在你這張嘴上!”
余夫人被她嚇得連連打哆嗦:“我沒有!怎么會?瑞郎又不是因為我才會被人陷害的!”
阮青枝早已經不看她了,聽見這話也沒反應,只回頭向攜云道:“去問問臺上怎么不唱了?若是覺得這出戲不好就換一出來,別晾著臺子。”
攜云高聲答應著自去傳話,余夫人仍跪坐在地上怔怔,旁邊已有人指指點點地嘲笑她:
“都說妻賢夫禍少,這婦人生了這么一張嘴,平時必然沒少得罪人,她丈夫被人陷害只怕還真跟她脫不了干系!”
“人家青陽郡主憐憫她家,好心幫了一把,她倒好,專挑著好日子來敗壞郡主的名聲了,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先前的事,我倒是也有所耳聞。那是市井中一些上不得臺面的流言,說是余少爺救了阮大小姐,之后兩人有了一些來往……這種瞎話原本沒人信的,如今看余夫人的德性,說不定當時的謠言就是余夫人自己傳出來的呢!”
“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以余家的家境,若能攀上相府那可是一步登天了!現如今這算什么?眼看著攀不上了,所以干脆來潑點臟水,大家都別想好過?”
……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著,全然沒留任何情面。
余夫人又是憤怒又是委屈,跪坐在地上瞪著阮家人,恨得咬牙切齒。
阮青枝察覺到她的目光,低頭瞥了一眼,并沒有命人請她起來,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