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了這么久,當(dāng)然是因為路上的刺客、殺手以及“劫匪”越來越多、越來越強,最后這兩天幾乎可以說是一路殺過來的。
這樣的陣勢,行蹤當(dāng)然沒有半點兒隱藏的可能。所以此刻眾人看到緊閉的大門以及城樓上手持長弓利箭的將士的時候,絲毫也不覺得意外。
“來者何人!”城樓上的將官敞開喉嚨厲聲喝問。
老程高聲報上了夜寒的身份,用炸雷般響的聲音質(zhì)問:“太平盛世,青天白日為何緊閉城門?莫非城中有人造反不成?!”
城樓上的將士互相交頭接耳,顯然并沒有要開門的意思。片刻之后,那個將官又探出頭來,道:“厲王正在北地剿匪,此時如何能夠回京!你們是何人,膽敢冒充厲王殿下!快快如實報上名來,不然我們可要射箭了!”
“放你娘的狗屁!”老程粗著喉嚨罵了起來,“我們西北軍剿匪大捷,趕著回京來報喜不行嗎!還不快打開城門,放你爺爺進去——”
一番話沒喊完,一支閃著寒光的利箭直奔夜寒面門而來。
夜寒早有防備并不驚慌,側(cè)身避開箭鋒,反手一抓將之握住,隨手?jǐn)S還回去。
只聽得城樓上一聲慘叫,之后那個射箭的士兵就不見了。原先站得整整齊齊的一些守城將士開始騷動起來,亂亂的。
城門下西北軍的將士們也都拿起了長弓,齊刷刷反手取箭,霎時殺氣四溢。
老程受到夜寒示意,繼續(xù)吼罵:“爺爺幾天沒回城,反了你們這幫小兔崽子了!開門!再磨嘰,爺們一把火燒了你的兔子窩!”
這時城樓上的士兵終于又調(diào)整好陣形,重新舉起了弓箭。氣氛頓時加倍緊張起來。
那個將官緊張地看著下面,分明看見西北軍將士的箭大多并未對準(zhǔn)士兵,三支箭倒有兩支對準(zhǔn)了他的胸膛。
這個處境使得他的心里頓時慌了起來。
“厲、厲王殿下,”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如今上京戒嚴(yán),是、是為了太子登基在即,防備別有用心之徒混進來,并不是針對您……您要進城,請、請下馬解甲步行……”
老程兩手各持一柄大刀鐺啷啷一敲,厲聲吼:“你他娘的學(xué)蚊子哼哼呢?說的什么?爺爺沒聽見!”
城門守將氣得差點沒跳下來跟他兌命。
當(dāng)然,跳下來是不敢的,走下來也不敢。
將官只得忍著氣,攢了攢力氣把剛才的話又吼了一遍,最后累得頭暈眼花,氣都喘不上來。
夜寒耐心地聽他吼完,不慌不忙道:“昔年西北邊境戰(zhàn)亂,本王臨危受命率軍出征,父皇曾有口諭:‘吾兒國之柱石,朕特許你皇城不下馬、宗廟不解甲,南齊境內(nèi)行止隨意,百無禁忌’。怎么如今父皇尚未遜位,你一個小小的城門守衛(wèi)就可以不把他老人家的話放在心上了嗎?”
將官并不知道皇帝是不是真的說過這樣的話。這會兒他也沒有時間去求證,心里頓時亂亂的有些發(fā)慌。
耳邊卻聽見夜寒又問了一句:“又或者,此處早被逆賊霸占,已非南齊疆土?”
“厲王殿下,您這……”將官又急又怕,有心下來向夜寒打躬作揖賠小心找話圓過去,卻又畏懼西北軍將士悍勇,一時進退兩難。
沒等他拿定主意,夜寒已錚地一聲拔出了長劍,向天舉起:“既然你們不尊父皇圣諭,那便不是我南齊將士,而是附逆亂我江山之奸賊!將士們,殺進去!”
身后三十多名將士齊喊一聲“殺”,嚇得城門將官兩腿打了個哆嗦。
“厲王殿下,厲王殿下!且等等,您且等等啊!”他忙顛著腿爬下城樓,將旁邊窄門洞打開一條縫帶著兩個士兵迎了出來,高舉雙手示意未帶兵刃,哭喪著臉哀求停戰(zhàn)。
夜寒手中長劍并未放下,只抬起左手示意將士們勒馬暫停。
城門守將擦了擦汗,急急地打躬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