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向上游走了兩步，以示自己非禮勿視君子之風(fēng)。

只是，聽著身后的水聲，阮青枝心里仍不免深為遺憾：夜寒那個(gè)傻子，恁害羞做什么呢？

這么“不得已”的時(shí)候居然還要避開，害她沒得看……

好像她吃虧了？！

阮青枝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這件寬大得不像話的袍子，心里可委屈壞了。

這時(shí)身邊有水聲響，阮青枝以為夜寒回來了，忙轉(zhuǎn)過身，卻見是阮素英怯怯地走了過來。

“姐、姐姐……”阮素英低著頭輕喚。

阮青枝嘆口氣又閉上了眼，問：“你還好？”

阮素英嗯了一聲，道：“先前我嚇昏過去了，傷得不厲害。倒是……他，兩條腿全腫了，鞋都穿不上。”

阮青枝皺了皺眉：“他是哥哥，照顧妹妹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

“我知道，”阮素英忙道，“我不會(huì)再有別的念頭了。他……哥哥雖然懷疑我、怨恨我，卻始終沒有拋下我，我就知道他是個(gè)很好很好的人。”

“還恨嗎？”阮青枝問。

阮素英忙搖頭，見阮青枝沒睜眼，又低聲說道：“再也不恨了。我只是怕你會(huì)恨我……這次害得你吃了那么多苦，你打死我都不為過。”

阮青枝想了一刻，嘆道：“罷了。你也是被阮碧筠蒙蔽利用了，怪不得你。我這人很懶的，不愛記仇。”

阮素英擦淚笑了，之后又低聲道：“你不愛記仇，是因?yàn)橛谐甬?dāng)場(chǎng)就報(bào)了吧？你比我聰明，更比我有本事。你一眼就看得出這件事是二姐姐的圈套，我卻是在差點(diǎn)死掉的時(shí)候才明白她根本沒有給我留活路。你說的沒錯(cuò)，她從未當(dāng)我是姐妹、是同伴，她只當(dāng)我是她手中的刀、是她殺人的毒藥，用過以后即刻就會(huì)銷毀的。”

阮青枝迷迷糊糊地聽著，點(diǎn)頭：“以后不理她就是了。”

“以后……”阮素英想到剛才那片蔓延的山火、想到她隱隱聽見的那幾聲凄厲的嘶喊，臉色微白，沒有說下去。

有些人，是不配擁有“以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