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汐只覺自己迷糊中還不曾閉眼,就被一陣輕聲的呼喚吵醒。
對熬了一夜的她來說,這脆聲的響動卻是如同猛禽嘶鳴,實在讓人嫌惡。
朦朧睜開睡眼,屋里已是隱約的燈火,她不禁是動了火氣,“吵什么?”
言罷,又像是畏寒般整個人往被窩縮了縮,雙腿雙臂夾著被子一副受了起床氣的美人,到不似什么高高在上的嫡公主了。
紫茵便提高了些音量,湊近主子臉畔,“公主,已是快卯時,等會有陛下登基大典,該起來準備了。”
“登基大典?”秦沅汐像是想到什么大事,慌忙探出頭,“卯時的儀式本宮可要在場?”
“這……”紫茵不禁微怔。
按理說這皇帝登基,皇室成員自然全部到場,可偏偏含元殿前的登基儀式是沒有特別確定陛下子嗣的出場。
但是祭祖告靈和大朝這是必須到場的。
紫茵看出公主一夜游玩,此時睡意很重,便小心解釋,“等登基典禮之后不久,公主是要隨陛下去太廟告慰先祖的……”
“那好,”秦沅汐再縮回了被褥,探出一雙隱隱布滿血絲的眸子,“等去太廟再叫本宮,”
紫茵一陣無奈,可依舊答應一聲,轉身熄了燈火,輕腳離開。
待光輝灑下,秦沅汐是自己醒來的。
她只覺此時的寢宮安靜異常,因為沒有燈火的緣故,還帶了一絲淡淡的清冷,好似云夕宮只剩她自己一個主人。
偏偏她也不知道現在何時,想起今天早上的大事,秦沅汐不禁是猛然驚醒,再也無了睡意。
典禮也便罷了,可后邊祭太廟的儀式是重中之重,作后輩的這若是錯過,是要出大事的。
“紫茵!紫茵!”秦沅汐坐在床頭揚聲喊了幾聲。
殿外一陣匆忙,轉過屏風走近的卻是梓蕓。
梓蕓明白主子的擔心,當即下了定心丸,“公主莫急,離陛下大朝祭祖還有很長時間。”
“是嘛,那就好。”秦沅汐心中踏實,將一頭凌亂挽在了背后。
“梓蕓你在外邊不要走動,本宮小憩一刻鐘你再來叫醒。”
“奴婢知道。”
秦沅汐掩著嘴,又是一頭躺在床榻,迷迷糊糊很快已是睡了過去。
再很快,她是被一陣涼風驚醒的。
就好似有什么膽大妄為的人掀開了她一個公主的被子,再將她酣睡輕紗掩體的軀干一覽無余。
不得好眠的怨氣被激起,又是渾身暴露在冬日的清晨,秦沅汐面色陰得駭人。
“簡直大膽,哪個討死的敢掀本宮的被子?”
秦沅汐自己還沒發火暴起,卻是從肩下被一人攬身提起。
慌亂驚懼下雙腿腳尖四探,終于是勉強落在被褥上。
這般不給自己面子的自然不可能是其他奴婢平輩,她這一開口就感覺到了自己遇事的不冷靜。
可說出口的話自然沒了咽回肚子的道理。
來著是老寧王,直勾勾盯著秦沅汐打顫的軀體,臉色有些不好看,“小丫頭你這是什么意思?你爹的登基大典年你賴在床上睡懶覺?”
“……姨…姨祖母。”秦沅汐看清來人,不由得傻眼。
她姨祖母什么時候這么急躁了,竟是大春節早上的掀自己被子。
這天底下,哪里有正月初一發脾氣的?
老寧王顯然因為日子也沒有太讓孫甥女難堪,只是雙手未松,望著秦沅汐羞惱的臉色疑惑不解。
“你父皇登基,怎么不去含元殿?”
“…汐兒昨晚睡得遲,所以……所以……”直到最后她已是難以啟齒,生怕姨祖母發飆怪罪。
急匆匆因自責進來的梓蕓見到主子和老寧王這一幕,又瞧主子只著寸衣衣不蔽體,臉色一陣尷尬連忙回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