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一個紅衣女子把玩著樹枝,面有笑意。
“請開門見山,玉落姑娘。”
杜非羽回答。
“直白地說……就是我想見你。”玉落腳尖踢著石子,“我們可以讓戰爭結束,這也是你所期待的,對吧?”
“我不懂姑娘的意思。”
杜非羽冷然道。
“你故意的?”玉落大為委屈,“女子家的臉皮已經沒有我這么厚的了!但即使是我,這么三番五次的……”
“如果還是原來的事情,那么請回……喂,你哭什么?”
“我們兩個今天要有一個死在這個林子里!”玉落淚水漣漣,帶著哭腔,卻是一副不像裝腔作勢的發狠表情,“血意門人和極道宗勢不兩立!”
“……”杜非羽長嘆,“你死了我很難辦啊。”
“那……那就是答應了?”
“答應什么?”
“聯姻啊聯姻!你看,我們結婚了,事情不就沒有了嗎!嗯,我今天晚上也可以不和你打架!”
“剛剛你才說了勢不兩立……血意門人和極道宗……”
“嗯?那是什么?”
玉落像小孩一樣歡笑起來,一點都不像剛剛哭過的樣子。
她指了指杜非羽,又指了指自己。
“這個世界上,是先有了我和你。然后,才有了極道宗主和血意宗的神女。別管他們,他們會答應的!”
兩人不知不覺已經移步湖邊。正值朗月當空,視野開闊,而桃樹環湖,被一陣夜風卷得落英繽紛。
女子烏發紅裙,笑得比云彩漂亮。
杜非羽突然間認識到,此情此景,才是玉落被稱為神女的原因。
“你說過,和平需要一個契機,一步臺階,不是嗎?”
玉落反問道。
“我考慮一下。”
“后來呢?”
秦曉月聽著阿白的講述,有些失神。
“十七姐,你為什么都會知道呢?”
“唔……其實那時候,我在草叢里。”
阿白有些難為情地撓撓頭。
“我全看見了。只是不能說什么。后來啊……”
“后來?”
“后來宗主下定決心要去一個邊緣之地結婚了。嗯,我求了他好久,都不知道多少天,反正就是沒攔住呢。”
回憶著往事,阿白臉上的微笑略微苦澀。
“哎呀,那個場面太難看了,感覺一點臉都沒有了哈哈哈……那時候還是只小狐貍,我以后都不可能再那么做了。”
那是怎樣的苦求,那只天性傲慢高貴的狐貍,又是怎樣攔著那個人不讓他離開,秦曉月不懂。
只知道這一眼萬年,阿白在平靜地跟她講故事。
于是她繼續靜靜地聽。
后來,杜非羽當然去了。
要去一個充滿花海的地方,和玉落在一起。
當然,這不是一次私奔。這場婚禮需要禮儀,需要見證,需要呼聲。
在漫長的鋪墊之后,這場婚禮成為了勢在必行的旅途。
只有極道宗的大祭司白十七雖然贊同道義,卻死活不出山門。
這一步風險和機遇并存,杜非羽對此持贊同觀點。
但他一貫傾向于冒險——而玉落值得。
于是那一天來臨了。
紅妝素裹。迎接正氣盟一行人的,除了嬌羞的紅顏,還有殺氣噴薄的伏兵。
大陣連開十重,千位高人把守。哪怕是絕世高手,天下三人,也不可能有逃出去的把握。
果然是如此嗎?
杜非羽神色黯然。
他不會沒有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