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蓮山吹了半天寒風,又看了金恒的馬鬃釣魚,姚佩的心情終于舒暢了些。本來,她就是個不愛存心思的女子。
她靠在金恒肩上,幽幽地一聲長嘆,道:“罷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只好由他罷了。”
金恒沒有說話,拍了拍姚佩的手。
回去的路上,姚佩又恢復了往常愛說愛笑的樣子,她歡歡喜喜地告訴金恒,就在他們往定南府去了兩個月后,單鐵柱的妻子杏兒,也已生了個女兒,粉妝玉琢的,極其討人喜歡。
金恒愁眉不展地嘆道:“罷了,罷了,這又要一份好禮送出去了。你要是不說,我還能裝不知道。”
姚佩從馬背上跳起來,狠狠地打了金恒一下,卻扭到了自己背上的傷,疼得直哎喲,又笑罵金恒:“你這個老鱉一!虧得鐵柱哥還和你是好友呢,做了叔叔,還舍不得給侄女一份見面禮!”
金恒笑吟吟地看著活蹦亂跳的姚佩,心中充滿了歡喜,忍不住拉了她的手,再也不肯松開。
兩人在姚國夫人府前不遠處,勒住了馬。姚佩輕輕將手抽出來,金恒忍不住道:“佩兒,我們什么時候再見面?”
姚佩臉一紅,沖金恒嫣然一笑,雙腳一夾馬肚子,轉眼之間,已跑遠了。
金恒戀戀不舍地看著姚佩的身影,嘴角掛著一絲幸福的笑,傻愣愣地站了半天。
這一天,姚黑兒也沒閑著。她果然如杜辛所希望的一樣,去了天牢。
姚黑兒的到來,讓杜辛喜出望外,恨不得將頭從鐵柵欄里拱出來,他卑微地將臉貼在柵欄上,抬起頭看著姚黑兒,討好地笑道:“黑兒,你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回來的。”
姚黑兒高高仰著頭,根本不看幾乎是匍匐在自己腳下的杜辛。她冰冷的聲音,像是對著杜辛頭頂的石壁說的:“你的條件是什么?”
杜辛尷尬地笑了笑,道:“黑兒,我們的三個女兒都好嗎?”
姚黑兒無聲地冷笑了一下,冷冷地道:“都這時候了,我勸你就別裝慈父了。我的時間不多,你有什么要求,快點提出來,我也不一定能做到。只不過問一聲罷了。”
杜辛低下頭,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又抬起頭道:“黑兒,你何必這么傲慢?你難道忘了,當年我也是幫過你的。”
姚黑兒終于忍不住了,她蹲下身,看著鐵柵欄后的那張臉,嘲諷地道:“幫過我?呵呵,難道那時候你就想到了你會有今天?果然是有勇有謀的杜大將軍!”
“不!”杜辛搖了搖頭:“我那時候幫你,是因為……因為……”杜辛囁嚅了半天,終于鼓足勇氣道:“是因為我生了個兒子,是個癡兒,有一位極靈驗的算命先生說,要我多做些好事,或許還能給兒子留一些福報……”
“所以,你就用毒計殺了先太子?”姚黑兒咄咄逼問。
“兩軍對陣,有什么毒計不毒計的?”杜辛辯解道:“《左傳》上說,‘戎,昭果毅以聽之之謂禮,殺敵為果,致果為毅。易之,戮也!’”
“沒錯,”姚黑兒冷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當年你不讀書,什么時候對《左傳》都能倒背如流了?今上殺了你這個‘敵’,自然也是‘果毅’了。”
杜辛又低下了頭,低聲道:“黑兒,我不求活命,我只有一件事拜托你。就是我那個兒子,他沒有錯,他什么都不懂,你能不能告訴瓊兒,讓她求求皇上,放弟弟一條生路?”
“弟弟?”姚黑兒忍不住笑了:“皇后娘娘只有兩個妹妹,哪里來的弟弟?”
“黑兒!”杜辛忍不住提高了嗓音叫了一聲,又立刻變作懇求聲:“黑兒,我是在求你。看在我幫你葬了父母兄嫂的份上,救救我兒子!”
猶豫了一下,杜辛又吞吞吐吐地道:“論起來,他也算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