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我確實沒有出門,并不知道其中是否存在什么誤會,東方姑娘若是有疑慮,可請大理寺的大人徹查。
顧恒修底氣十足。明顯是不怕人去查。
沈柏并不吃這套,對著趙徹說:此事絕非是鳶兒胡言亂語,等顧將軍醒來,陛下可向他求證,他的證詞總不會有假。
顧愛卿的話,朕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趙徹回答了一句,大理寺的官員額頭的汗冒得更厲害,連忙接話:此事還有待考究,既然存有疑問,還請顧二少暫時留在相府不要離開,等一切調(diào)查清楚再說。
好。顧恒修毫不猶豫的回答。我一定配合大人調(diào)查,將幕后真兇繩之以法。
顧恒修被禁衛(wèi)軍帶到空置的客房先看守著,顧恒訣緊接著被傳喚進來,他紈绔得很,成日都在外面跟人吃喝玩樂,立春當日他早早的出門,花重金買了攬月閣畫船上的位置看花魁賽,根本沒有注意到顧恒修那天出沒出門。
顧恒訣的活動軌跡倒是很容易被證實,畢竟孝親王遇刺,他作為攬月閣畫船上的人,自然第一時間受到了大理寺的傳召問詢。
顧恒訣也被放走。又問了幾個人,姜琴瑟被傳喚進來。
進門后,她先跪下行禮,語氣柔柔的回答問題。
她剛出月子,顧念到她身子柔弱,趙徹也給她賜了座。
姜琴瑟謝恩坐下,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禁衛(wèi)軍進來點了燈。
昏黃的燈光將屋里照得透亮,沈柏注意到姜琴瑟的鞋尖從裙擺下面露出來了一點。
寶藍色,有金色碎芒,很精致的繡花樣式,和那夜從顧恒修船上下來的女子腳上穿的似乎是同一雙。
這個認知讓沈柏覺得相當?shù)牟豢伤甲h。
不管姜家跟皇家怎么明爭暗斗,姜家在昭陵都是有數(shù)百年歷史的世家大族。
姜德安做太尉的時候,招攬的門客個個都是才高八斗的學子,姜琴瑟作為嫡女更是冠絕瀚京,她已為人婦,還剛為周玨生了孩子,怎么可能暗中與顧恒修私幽?
她是瘋了嗎?
沈柏完全不能理解這件事,姜琴瑟已經(jīng)回答完大部分的問題,余光所見,穿著護甲的周玨已經(jīng)在廳外等候。
為了不串供,他站得有點遠,根本聽不到姜琴瑟在這里說什么,只要一會兒他進來,口供和姜琴瑟的一致,姜琴瑟就可以離開了。
今天周玨不是來赴宴的,而是以禁衛(wèi)軍統(tǒng)領的身份來保護趙徹的,他穿著護甲,腰上配著大刀,背脊挺直,和在太學院里跟沈柏抬杠的少年截然不同,有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氣概。
他才剛做了爹,不管姜琴瑟如何。沈柏還是發(fā)自內(nèi)心替他開心的。
沈柏有片刻的遲疑,但在大理寺的官員開口讓姜琴瑟離開的時候,還是決定開口。
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沈柏平靜地看著姜琴瑟,溫聲問:周夫人,請問立春那日,你在哪里?
姜琴瑟看了沈柏一眼,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片刻后從容的說:那時我還沒出月子,自是在家中休養(yǎng)帶孩子,東方姑娘怎么如此問?
姜琴瑟的表情沒什么變化。很是淡定,看不出絲毫異常,沈柏如實說:因為那夜我和顧將軍也去游船,正好看到顧二少的船,但之前顧二少堅稱他那日沒出過門,方才看見周夫人腳上的鞋子,我突然想起那天夜里從顧二少船上下去一個姑娘,那姑娘周身都被斗篷遮得嚴嚴實實,腳上卻穿了一雙和夫人一樣的寶藍色鞋子,所以我才冒昧一問。
姜琴瑟驚詫的瞪大眼睛,而后眼睫狂顫,指著沈柏怒斥:我與東方姑娘無冤無仇,東方姑娘怎可信口開河,說出這般辱我名譽之詞!
抱歉。沈柏誠懇道歉,而后對趙徹說:陛下,我覺得這位穿寶藍色鞋子的姑娘就是證明顧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