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如今被顧廷戈這么看一眼也會兩股戰戰,沈柏不僅毫不害怕,還敢繼續這個話題,再一次刷新了顧廷戈對她的印象。
顧廷戈沒有收斂殺氣,眉目依然冷厲,沉沉的問:你既然知道工部的情況有多復雜,就該明白,這不是你一個小小的探花郎說幾句廢話就能改變的。
沈柏彎眸:顧叔叔說得有理,晚輩年歲尚小,勢單力薄,自然不敢托大到以為能以一己之力撼動工部及背后的呂家,晚輩斷然沒有要與呂家為敵的意思。
沈柏看上去胸有成竹,像是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顧廷戈越發覺得這個小孩兒胸中有溝壑,面色柔和了些:你既然早有計劃,又來問我做什么?
沈柏謙遜道:不瞞顧叔叔說,晚輩在太學院的武修課業一直排在中下游,對兵器更是知之甚少,晚輩是想讓顧叔叔跟手下的將士征集下意見,看看現在軍中用的刀槍劍戟都存在什么問題,到時工部整改的時候,也好由晚輩整理出來交上去。
工部的匠人很多,朝廷幾乎完全壟斷了昭陵的各種織造技術,其他方面閉門造車也就罷了,供應給軍中的器械也如此,實在后患無窮。
顧廷戈沒想到沈柏竟然是奔著這個來的,只是征集下意見,對他來說的確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但這個小孩兒到底哪兒來的自信一定能讓工部進行整改呢?而且這小孩兒費這么大力又是圖什么呢?
鎮國公這一生身上戰功無數,見過的生死也數不勝數,沈柏知道單用喜歡這個理由無法讓他信服,索性開口說:晚輩只是個小小的探花郎,就算有當朝太傅做親爹,晚輩入仕也要從少府的官員做起,工部這事若成,晚輩怎么也能謀個從五品的職位,晚輩會記著顧叔叔的情,日后顧叔叔和軍中將士若有需要,晚輩定當竭盡全力為軍中將士謀福。
原是為了謀仕途。
顧廷戈眼底閃過了然,能理解沈柏的動機,只是沒想到自己回京以后,第一個來托關系走后門的竟然是這么個小孩兒。
關鍵是這小孩兒坦坦蕩蕩,一點也不藏著掖著,想要做的還是為軍中將士謀福的事,饒是顧廷戈一時也找不到理由拒絕。
思忖片刻,顧廷戈沒急著答應沈柏的請求,轉而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國公府也算是人多眼雜,你就不擔心走漏了風聲?
沈柏一臉無辜:顧叔叔能統率昭陵的千軍萬馬,國公府這點人自然更不在話下,晚輩何須做無謂的擔心?
況且,她既然敢說出來,就不怕有人走漏風聲。
畢竟牛鬼蛇神冒出來的越多,肅清起來就越容易!
沈柏很是諂媚拍了顧廷戈的馬屁,顧廷戈卻看到諂媚之下的自信篤定,他玩味的摸摸下巴,有點期待這個小孩兒能翻起什么浪來。
三人又在前廳坐了一會兒,午飯做好,飯菜很快上桌,顧淮謹和葉晚玉帶著顧恒決過來,看見沈柏還在這兒坐著打算蹭飯,葉晚玉的臉頓時垮下來。
顧淮謹好歹是在朝中摸爬滾打過好些年的,又是讀書人,面色還算溫和。
葉晚玉還沒發難。沈柏便好奇的開口:怎么不見修哥兒?
修哥兒病了。葉晚玉冷冷地說,狠狠剜了沈柏一眼,也不知道是哪個奸邪小人在背后咒他,害他現在只能臥床休養。
葉晚玉分明就是罵的沈柏,沈柏覺得有點好笑,她又不是成天閑得沒事干,顧恒修算哪根蔥,也值得她花時間詛咒?
沈柏腹誹,面上卻是一派乖巧溫和,關切的說:陛下壽宴馬上就要到了,到時京中各大世家的子弟都會想盡千方百計在御前展露自己的才華,修哥兒可要好好休養,若是錯過這次機會可就不好啦。
經過昨晚,葉晚玉總覺得沈柏說得不像是好話,秀眉緊蹙正要呵斥,顧廷戈沉聲開口:食不言寢